麵奔走,緊隨他們身後;白冀騎著蒼鷹,堪堪要追上他們。

最終,地麵一道強勁的水柱射向霜羽鹿,霜羽鹿被擊中,羽毛打濕,身子失去平衡似的,盤旋直下。

高速旋轉之際,莫晞摟住白燼塵的腰肢,帶他跳落地麵,繼續奔走。

身後是狏即,頭頂是蒼鷹,而莫晞體力在剛才一戰中早已去了大半,速度也遠沒有之前快。

不多時,她腳步頓住,砂石滾落,落入無邊懸崖之中,連一個響聲都沒有傳來。

腳下雲霧繚繞,懸崖壓根看不見底。

她可以咬咬牙跨過這座懸崖,但是目前體力所剩無幾,在這種狀況下,他們過不了多久就會被追上。

閉了閉眼睛,心中默念好幾聲“富貴險中求”之後,猛地睜開眼,側頭問白燼塵:“你怕不怕?”

白燼塵望一眼懸崖,笑道:“自然是不怕的。”

莫晞狠狠一點頭:“嗯!你放心,我會護好你的。”

言罷,她毫不遲疑,抱著他從懸崖跳了下去。

狏即獸在懸崖邊刹住腳步,白淩霄感知了一番,發現已經可以重新控製霜羽鹿,於是將狏即獸召回,轉而召出霜羽鹿到他座下。

緊接著,霜羽鹿飛撲翅膀,衝破雲霧,追下懸崖,後腳跟來的蒼鷹亦盤旋而下。

白冀、白淩霄二人最終在懸崖下方一麵湖泊旁見到了摔瘸了一隻腳的莫晞,她杵著一根樹枝,艱難地將白燼塵抗在肩上。

“妖孽,這次我看你還往哪裏逃?”霜羽鹿撲騰著羽翅,攔到她麵前,阻擋住去路。

蒼鷹則落於她身後,前後夾擊,莫晞淪落到了插翅也難逃的境地。

“哼,”她一聲冷笑,“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不過,還請你放過你弟弟,他隻是受我挾持而已。”

白淩霄從霜羽鹿上下來,步步朝她逼近,黑光一閃,鐵牛幻化而成的玄鐵劍握於掌心,他麵無表情,直接略過莫晞,將冰冷的鐵劍架在白燼塵的脖子上。

“很不巧,若他單單是我弟弟,我定愛他憐他,讓他在白府吃好喝好。隻可惜……他千不該萬不該,欺辱到自己人頭上!說,嬸娘是不是你殺的,府中瘋了的下人是不是你動的手腳?還有嗣場的妖獸,是不是你放的!‘千絲引’……”

怒火攻心,他眼睛泛著紅。

白燼塵倏爾笑了,恍似被刀架著脖子的人不是他一般,氣定神閑道:“兄長,你這是作甚?”

鐵劍又進一寸,血絲沁出:“別叫我兄長,你不配身為白家人。”

此時身後的白冀也緩步向他們走來:“淩霄,你說的可是真的?”

他沒有問白燼塵,而是直接問了白淩霄,好似隻要是白淩霄說的,他都會不疑有他。

“父親……淩霄親眼所見,就是他,用傀儡術控製了霜羽鹿,致使我的言靈之力都一時失效!”

白冀頷首,目光這才落在白燼塵身上:“孽障,你可知錯。”

聞言,白燼塵麵上笑意更甚:“我何錯之有?”

白冀看他的眼神就像在審視一件物品,連該有的失落情緒都一點沒有:“迫害同族,放走妖獸,你還說你沒錯?”

“那白冀你呢?你親手弑妻,這些年來,可曾有一絲愧疚?”

聽聞白燼塵竟然直呼他姓名,白冀語氣這才出現一絲慍怒:“放肆!你娘竟然教出你這麼一個不知禮數的東西!如此想來,巫蘭也是死不足惜,不然還不知道你們母子二人會怎麼把我這白府鬧翻天去了!”

白燼塵麵上的笑容遽然消逝:“你沒有資格點評娘親。”

“哼,有沒有資格,不是你這逆子說了算的!既然你如此想念你娘親,我不介意送你下去與她團聚。”白冀轉頭看向白淩霄,“‘千絲引’殺我族人,辱我威名,放走妖獸,叛離人族……其罪,當誅。”

“是,父親。”

白淩霄頷首,閉了眼睛,手起劍落,血濺當場。

莫晞難以置信地抱住逐漸冷下去的身體,手摁住他的脖子,卻怎麼也堵不住汩汩流出的血。

她滿目淒惶,眼角簌簌滾下淚珠,好半天轉頭望著白淩霄道:“枉你平日裏燼塵長燼塵短的,現在你竟然真的能痛下殺手,你的心是石頭做的嗎?”

白淩霄沒有理會莫晞的指責,而是從袖口中拿出一個袖珍金籠:“這一趟除了伏誅‘千絲引’,還能收服一隻大妖,也算是不虛此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