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奈何群星亦也璀璨嘛。”

前半句說到了人的心坎上,謝自安本是見過那位大名鼎鼎的明安公主的。

忘了是哪家的東道了,那薛雯如流傳的歪話兒一般,正正是著紅佩鳳的打扮,如此繁盛一個不得就要俗氣的,好在她人品一流,本也壓得住盛裝,眼角眉梢更都是意氣風發,人群中,萬眾矚目。

聽完了沈堯的引薦,她便展顏一笑,明朗道:“卻是犯了我們姐妹的封號了?”

說著不等怔愣的謝自安回過神來請罪,就和氣地又道:“也不打緊,倒也沒有這麼霸道的。”

談笑間就被沈堯纏住質問,“何時對我有過這樣的好聲氣兒”,二人笑鬧間旁若無人,謝自安卻獨在原地,為那一笑久久不能回神。

回想到此番驚豔,便越發不忿,忍不住要抬腳之時,那沈堯連忙討饒,又道:“仁兄消消氣消消氣!我也就是那麼一說罷了!縱然有這個想頭,卻又怎舍得蓁娘傷心?不過痛快痛快嘴罷了,難道還不許人過過嘴癮嗎?”

謝自安冷哼一聲,道:“自然是想也不許想,說也不許說的。遠的不比,就說你那未來的大舅兄——咱們大皇子殿下,不就是娶了正妃後一本滿足,把什麼側妃侍妾的都謝恩推了嗎?那才是真性流露情之所至呢,你再瞧瞧你的醜惡嘴臉!”

沈堯聞言失笑,“大度”地服軟道:“好好好,是我錯了,從此再不敢有此言了。”

他敗下陣去,謝自安卻越想越不是滋味,又擺了兩粒,實在又氣不過,棋書一扔推了棋盤追問道:“你起來,我問你。你成日價愛煞也、癡也、狂也,你真的珍愛公主麼?你愛她什麼?”

此話一出,言者聽者,齊齊心頭一震。

問題本不錯,但問的人錯了,沈堯似有所覺,倏然睜開了雙眼,兩眼銳意畢現,通身上下哪還有半點兒浪蕩氣?

一切隻在瞬息——在謝自安抬頭看過來之前,他又重新閉上了眼睛,恍若無事地靠了回去。

到底是多年摯友,對彼此的性情亦也十足了解,有的事情,道破便反而不美了——所謂粉飾太平,如何太平?唯有粉飾。

裝這一回糊塗,對彼此都好。

那謝自安也自覺失言,訥訥灌起酒來,酒本是難得的好酒,想他謝家占著海運,數年來,金山銀山也賺下了。隻可惜喝酒之人卻是食不知味,倒是白糟蹋了······

他消停了不再追問,沈堯的心卻轉來轉去的,被勾得陷在這個問題裏出不來了,左思右想,猛地坐起身來,盯住了謝自安,難得正色地道:“我愛她什麼?自安兄,有人愛美人皮相,有人愛珍貴品性,有人愛朝夕相伴,有人愛驚鴻一麵,可我不同。”

我不同,他在心裏又對自己強調了一遍,薛明安於我大不同。

第6章 摻雜   沈堯總是帶著笑意的桃花多情……

沈堯總是帶著笑意的桃花多情目中難得帶上了認真。

一字一句地道:“我不同,我與世人皆不同,我一開始就是去愛她的。從我九歲第一次進宮,從更早,我與她的每一次相見、攀談,我說的每一句話,做的每一件事,都是為了愛她。我的出發點,我的曆程,我的終點,都是愛她。這是命中注定,亦是我一力苦求。”

乍一聽都是好話,可謝自安不知道為什麼,怎麼聽都覺得哪裏不對是的不對,但剛剛他已經是夠失態的了···再說下去就沒意思了,隻得揣著糊塗更裝糊塗,幹巴巴地道:“唔······喝酒吧。”

——“喝點酒吧,不用多,也能睡個好覺了。”

慕容皎皎一邊替靠在自己懷裏的薛雯揉著太陽穴,一邊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