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算了,薛雰竟然還不死心,又自作聰明重新找了個切入點,梗著脖子嘀嘀咕咕道:“是妹妹言語冒失了,隻是···瑞銀未免也太放肆了些吧?想是仗著有皇姐撐腰的緣故,狗仗人勢的東西,本宮如何,也是你能指摘的?!”
真是狗皮膏藥沒完沒了了,薛雯護短,這下不複才剛隻為震懾,算是徹底火了,冷哼道:“越性兒胡言亂語起來了,且不說瑞銀是六局一司有品階的女官,直言勸諫宮眷本是份內你胡亂扯什麼扯?倒是,一宮之主方稱‘本宮’,你是哪宮之主,掌管哪宮事務?宮規也不知道學到哪兒去了!你回去吧,不求你別的,閉門思過好好學學規矩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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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要禁她們二人的足了,最可氣的是···她還真有這個權力——就算是本來沒有,這些年她越俎代庖的也真不少了,也是從來也沒有人敢挑理兒就是了,誰讓人家是明安公主呢······
薛雰這會兒才知道怕了,白著一張臉也顧不上臉麵不臉麵了,連忙服軟討饒道:“二皇姐!雰知錯了,還求二皇姐大人有大量饒過這一回吧——倒不是不服氣,今日我有失分寸,皇姐罰得應當,隻是皇祖母哪裏總少不了人服侍湯藥的······”
嘖,還是不長記性,還拿王太後出來壓人,薛雯揣著手冷笑道:“這就不勞你操心了,自然有本宮安排妥當,偌大的寧壽宮難道找不出一個伺候人的?如今隻罰你禁足十日小懲大戒,你若再多嘴不死心,可就不是這麼簡單了事了。”
薛雰這才啞火,再不敢興什麼,憋憋屈屈地告退了。
薛雯自然不是虛言嚇唬她們的,轉過頭來立刻就派了個嬤嬤去儲秀宮教導規矩。
當然了,這事兒她還沒忘了打德妃那裏繞了一道,恭敬殷切,算是給這位準繼後積極地抬了回轎子。
薛鐸仁知道了此事自然滿意他這個乖女兒,而反過來,惹得他乖女兒不高興的德安和恭安自然就倒了黴,剛回到儲秀宮,就又被皇上身邊的王姑姑領聖命申斥了一頓,別提多憋屈了。
其實出不出氣的,好在薛雯其實也沒有多生氣,不過是話趕話當時當刻罷了,待一路回到了昭陽宮,她的火氣也就散了。
甫一進去,東橋就風風火火地迎了過來,急切道:“公主!福慶宮剛剛遞了話兒來,說五皇子要過來,把膳也擺過來了!”
福慶宮是皇子居所,先斬後奏,倒不是底下人膽大包天敢做薛雯的主,隻是她寵愛這個五弟,眾人看在眼裏自然揣摩著辦事,歸根到底是她的麵子,但薛雯一聽這話卻急了。
連忙疾步往裏衝,道:“快快,把東西都歸置歸置收一收!要緊的是書都要收起來,把將軍也抱走!”
五皇子四歲的年紀,倒是讓薛雯如臨大敵,無他,其人有兩樣法寶,“這是什麼”,和“為什麼”······
薛雯每回都得被他問得心煩意亂還不好發火兒,偏他還不記事,才問過的,好不容易糊弄住了吧,他跑一圈兒吃兩口點心就又忘了,又要從頭問一遍。
別說薛雯了,就是他親娘寧婕妤,因著薛昌傑的緣故與薛雯略略熟悉了以後,也曾實言以告道:“不瞞你說,要不是我肚子裏爬出來的,真的都想灌一碗啞藥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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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將收拾妥當了,薛昌傑也人未至而聲先聞,中氣十足地一迭聲姐姐、姐姐,衝了進來。
薛雯好笑著摟住他,替他抹了抹腦門上的汗,笑道:“姐姐又跑不了,你急什麼?”
五皇子嘿嘿一笑,費勁吧啦地把手裏提著的精致小籠子展示出來道:“姐姐你瞧,小白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