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生在屋子裏聽得是哭笑不得,半響才搖搖頭望向蘇彧道:“東夷那邊有消息了?”
蘇彧掏出一封信來:“今晨才送達的。”
一來一去,開了春,這封信才送到他們手裏。
他已經拆開看過,是以若生接過後便徑直展開來瞧。
信上內容十分詳盡,她想知道的東西,幾乎都有。當日她和夏柔一道在酒樓無意發現的人,果真不是大胤人。
蘇彧派出去的人,帶著夏柔親筆畫下的小像,一路追蹤到了東夷。
他們並未掉以輕心。蘇彧派出去的人手,堪稱他手下最得用。然而就是這樣,追蹤調查的過程中,還是幾次三番差點被人察覺。
這封信上所載的內容,得來並不容易。
若生攥著信紙,低聲道:“東夷王兄弟倆竟在同一年分別跟大胤女子有了孩子?”
是兄弟二人喜好相似導致的巧合嗎?
可那個人,見過畫像的都表示極肖姑姑。
一個巧合,興許是巧合。
但接二連三的巧合,必然另有玄機。
依照信上所說,她那日瞧見的人乃是東夷王的兒子,七皇子拓跋燕。
拓跋燕的生母,亦是大胤姑娘,據聞生產時出了意外,早早便已離世。幾乎沒人見過她,都說拓跋燕是私生子。
因為母親沒有名分,因為母親是大胤人。
他的身份,比起其他兄弟來要顯得更為低微。
大抵也是因為無人可依,他才會長成東夷草原上的一匹狼。
行事凶狠毒辣,令人望而生畏。
若生回憶著信中所言,有些遺憾地道:“到底都是猜測,並沒有確認的法子和線索。”
蘇彧接過話,緩緩道:“的確沒有線索,但確認的法子,還是有的。”
若生猛地一驚:“什麼法子?”
蘇彧歎了一口氣:“拓跋燕已經回到了京城。”
嘉隆帝命不久矣,兩國邊境地帶,已有東夷人蠢蠢欲動。
他上一次入京時便已經察覺到有人在跟蹤他,但他還敢再次回來,可見是有重大目的。
一隻獵隼,是絕不會無緣無故停下的。
蘇彧道:“有一個最冒險,但也最快捷的法子。”
“直接聯絡他。”若生心領神會,“他既然隨身帶著那半塊玉墜,便證明他多多少少知道一些內情,不是全然不曉。”
若生摘下自己脖子上掛著的玉墜,微微蹙眉道:“可這一切,都得在我當時沒有看差的情況下才能成立。”
她將玉墜遞交給了蘇彧:“不過,這個險似乎值得冒。”
蘇彧笑了笑,摩挲著猶帶她體溫的玉墜,道:“即便不為他的身世,也值得冒險一次。”
嘉隆帝快死了。
東夷王又何嚐不是已經年老力衰?
東夷的皇位更迭,恐怕也已近在眼前。
他收緊了手:“試一試吧,成與不成,都好過眼下這般。”
……
蘇彧雷厲風行,幾天之後,這半塊玉墜便回到了若生手裏。
與此同時,還多了一張花箋。
花箋上印著一個圓,朱砂似血的紅,線條清晰。
那是一塊完完整整的玉墜模樣。
若生帶著它和自己的半塊玉墜去千重園見了姑姑。她將東西擺在桌上,一字排開讓姑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