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過去,打開了邊桌上的一隻正對著我的攝像頭,“勸你不要亂動,椅子下麵有觸發器,你一站起來就會爆。”
本來還存有一絲僥幸,他這樣一說,也算是坐實了我身上捆的的確是炸彈這件事。霎時間,別說低頭,我連呼吸都開始小心翼翼。
視線下移,隻能看到有三根引線往下延伸,似乎是連接到了椅子的一隻腳下。
“知道這是什麼嗎?”麻薯走到我麵前,往我耳朵裏塞了隻無線耳機,下一秒,他的聲音與金辰嶼的聲音重疊在了一起。
“全世界都會看到你是怎麼被炸成碎片的。”
“歡迎來到我的直播間!”
我一愣,慢半拍才理解攝像頭的作用以及他們這兩句話的意思。
攝像頭是用來直播的,金辰嶼要向全世界直播這場複仇,讓所有人都知道違逆了他們金家的人,是什麼下場。
瘋子……他跟區可嵐果然是姐弟,都是瘋子。
“季老師,你在聽嗎?”金辰嶼聲調上揚,顯得十分愉悅,“想不到我們還能通過這樣的方式聯係上,現代科技真是神奇,不是嗎?”
我嘴上纏著膠布根本沒法回答他,而他也不需要我的回答,自顧自地與他那些“觀眾”互動起來。
“向大家隆重介紹一下,這位就是阪本信袁先生引以為傲的新作品——《純真》。相信有些人已經從特殊渠道看過這幅畫了,的確非常美麗,不過可惜,這份美麗注定隻能留存到今天為止了。”
背景音傳來隱隱鍾聲,渾厚而綿長,一共敲了三下,代表下午三點了。
“哦,阪本先生好像也進入直播間了,看起來很生氣的樣子,好可怕。”嘴裏說著可怕,行為上卻絲毫沒有收斂,“合聯集團已經不複存在,與您的合作也就此結束,我不認為我還有義務遵守當初定下的承諾。您如果不能做一名安靜的觀眾,我就將您踢出去咯。”
這不是普通的直播。
我想起曾經看過的一些報道和電影,網絡之外的網絡,無法被搜索引擎搜索,需要通過特定軟件才能登入的加密網站。那裏是犯罪者的天堂,也是罪惡的搖籃,為區別於明麵上的網絡,被稱之為“暗網”。
金辰嶼一定是在利用暗網直播,所以阪本才會這麼快收到風聲。
既然如此,那嚴霜呢?她那麼精通黑客技術,是不是也已經察覺到了這場特殊的直播?
望著桌上那隻小小的攝像頭,我一想到透過黑洞洞的鏡頭,冉青莊或許也會看到這邊的情況,便盡可能地讓自己鎮定下來,不要顯得過於恐慌。
深呼吸,冷靜一點,不要抖,不要怕。我越恐懼,金辰嶼就越開心。該交代的都交代好了,就算今天真的死在這裏,我也已經沒有遺憾了。
“對了,提醒一下。季老師,你可千萬別想不開自爆,你身上的是塑膠炸彈,一旦觸發雷管,爆炸威力足以炸塌整棟樓。”說著,攝像頭往左移了移,對準了沙發上的皓皓,“那個小男孩也會死。”
如果隻有我自己,與其被他這麼直播玩弄,倒不如同歸於盡,但有皓皓在……他還那麼小,他還什麼都不懂。
不得不說,金辰嶼實在很知道該怎麼用一方牽製另一方,之前冉青莊和我是這樣,現在我和皓皓又是這樣。
隻是我不明白,平時小飯館除了給我和冉青莊送餐,也會給陶念他們送餐,既然能迷暈我潛進來,那他們肯定也迷暈了對麵的“守衛”。這樣的話,為什麼不直接把我帶走?帶到安全的地方慢慢折磨我不好嗎?為什麼要冒險留在原地?
從我昏迷到現在,這麼長的時間足夠對麵反應了。說不準外麵早被圍成了鐵通,槍都不知道架了幾把。這樣的情況下,麻薯就相當於金辰嶼的棄子,根本不可能逃掉。這種一換一的意義到底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