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銬留下的痕跡。胸口衣襟處被濺上的零星血跡,原本平整的麵料也多了許多褶皺。
看著這樣的他,才驚覺我們是過了多狼狽的一天。
他身上又是血又是汗的,我就讓他先去洗澡,把衣服換下來,剩下的行李我來整理。
差不多整理完了,外頭護士敲門進來替我采血檢驗。
坐到客廳的圓桌旁,抽完兩管血,護士要我按住針眼,接著給了我一張明天的檢查單,讓我務必按照上麵的時間前去拍片。
我一看都是拍腦子的,知道這不單單是檢測不明藥物,也是要給我檢查腫瘤的。
冉青莊真是行動派,竟然這就給我安排好了。
我長歎一口氣。算了,拍就拍吧,好不容易死裏逃生,他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想對我做什麼也做什麼,我不會再反抗了。
護士離去沒多久,陶念送來了晚餐和冉青莊的外套。由於被毛斌全力“壓製”的關係,外套沾了許多塵土,右胸上別著一枚雪花狀的金紅勳章,上部的綬帶是一種鮮亮的藍。
真漂亮啊。
我摸著那枚勳章,有些愛不釋手,一想到差點就見不到它了,越發抓緊了每一分每一秒與它“親熱”。
拿手摸摸,拿嘴親親,再拿臉蹭蹭,太過專注,以至於冉青莊那麼個大活人站我身後我都沒發現。
“這麼喜歡嗎?”
我一激靈,蹭臉的動作霎時僵直在那裏。拍拍衣服,拎著領子挽在臂間,我站起身,熱著臉若無其事往臥室走。
“我給你去放好。”
他扯住我的胳膊,將我一把拽進他的懷裏。
他抱著我,按住我的後腦和腰背,一再地收緊力道,沒有多餘的言語,鼻間的呼吸又重又沉。
我悶在他的肩頸處,手臂姿勢別扭地蜷縮著,夾在兩人的身體之間。最初的驚愕過去,聞著他身上清新的沐浴露氣息,我一點點放鬆了緊繃的肌肉。
大概有兩三分鍾,他都隻是抱著我不說話,仿佛在用這種方式宣泄自己的情緒。
胳膊因為血液不暢漸漸發麻,我閉上眼,很享受這個懷抱。
等宣泄夠了,他鬆開了勁兒,但沒有完全鬆開胳膊,偏頭吻著我的額角,道:“你喜歡就送給你。”
我愣了會兒才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麼,忙推拒道:“太貴重了。”
“戒指也很貴重。”
這能一樣嗎?戒指貴在價格,這枚勳章可是無價之寶,是他用命換來的!
“可是……”
我還想婉拒,他直接打斷我:“我是你的,我的勳章,當然也是你的。”他退開一點,注視著我的雙眼,“你不要它,就是不要我。你不要我了嗎?”
他這麼一說,這件事的性質就不太一樣了,忽然就拔高到了另外的層次,我不收也得收。
最後,我隻能無奈道:“那好吧,我替你收起來。”
反正我死了,他還是可以拿回去的,放在誰那裏都無所謂。
晚上睡覺時,我睡病床上,冉青莊睡在一旁的沙發床上。其實床夠大,再睡一個人也沒事,但他說怕打擾我休息,堅持隻睡沙發床。
一片黑暗中,我倆互道晚安,之後便是一片寂靜。
“兆豐說得對……”
在這樣長久的寂靜中,我已經有些睡意朦朧,這時候突然聽到冉青莊開了口。
這怎麼還有兆豐的事?
我一下警惕起來,睡意都消散一些,就聽他接著道:“我對你一點都不好,我太不是東西了。”
第73章 季檸,你是不是快死了
我不清楚他是不是以為我睡著了才說的這話,也不確定他需不需要我的回應,猶豫間,就這麼錯過了開口的最佳時機,對著黑暗失了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