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完全就是悖論。

懷酒的瞳孔迅速放大了。

·

辦公室的門被敲響了三聲,“顧總,你的芒果奶霜我給你帶來了。”

“進來吧。”

顧應樓正在寫商務信函,鍵盤打得劈裏啪啦,頭也不抬,“怎麼這麼晚才回來?”

“那當然是因為,噔噔噔噔——”

葉賢擺出一個閃光特效的動作,十分得意,“你看我給你把什麼帶回來啦?”

顧應樓不耐地抬頭,視線正好和背著單肩包的懷酒相對。

目光後移,張鵬、徐瑤瑤等多張熟悉的、昨天剛見過的麵孔站在門外,透過玻璃窗搖頭探腦地打量著總裁辦公室的布局。

“……”

他下意識地闔上手中的筆記本,“他們怎麼都來了?”

“說到這個,可巧了。”葉賢笑了笑,“我不是在外麵買奶茶嗎?正好看見小嫂子在外麵和同學做作業,問我一道問題來著。你說我都畢業這麼多年的人,那些高數線代哪兒還記得?就幹脆把他們都帶過來了,反正你也閑得很嘛,順手教一下也不是問題。”

顧應樓:“……我還得謝謝你?”

“不客氣不客氣,舉手之勞嘛。”

葉賢和他們打了個手勢,示意他們趕緊進去,這麼一大堆人都擠在總裁辦公室外麵,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顧總什麼時候接了個大學生的校內采訪呢。

顧應樓的辦公室分成兩個套間,外麵是一個寬闊的辦公區域,裏麵是一個衣帽間休息間,中間的一道實心門上安著指紋鎖,防止有人闖入。

兩個套間各自安裝了空調,溫度打得很低,而且還有一個L型的五人會客沙發,容量巨大。這群少年少女前不久剛從太陽下曬了一波,本來還畏畏縮縮得像一群小雞崽,結果冷風一吹、沙發一坐,頓時像沙漠難民見到了十年一見的大暴雨,每個毛孔都抒發著舒爽的氣息。

要不是顧應樓在這兒,估計他們能舒服得直接躺下。

沙發隻有五個人,葉賢幹脆坐在沙發把手上看熱鬧。

懷酒左看看右看看,實在不想和熱乎乎的男孩子們擠在一起,幹脆搬了個老板椅坐在辦公桌麵前,自覺地收拾出一個小角,放上自己的教科書。

顧應樓覷了他一眼,“說好的不麻煩我呢?”

“這不是葉副總盛情難卻嘛。”

懷酒假惺惺地嗬嗬一笑。

“他盛情難卻,所以就來麻煩我?”

“哎呀,”懷酒一推他的手臂,非常做作,“咱們都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說兩家話,這有什麼麻煩的。”

眾人:“……”

顧應樓:“……”

徐瑤瑤下意識地推了推張鵬,低聲問,“他平時……是這樣?”

“我們倆玩的時候不這樣。”張鵬也茫然了,“但是夫妻情趣也、也說不定……?”

饒是張鵬再大條的人也能感覺到不對勁,更別說顧應樓本身就是一個異常敏[gǎn]的人。

他不自在地摸了摸手臂,還有一點點的不知所措,“你今天怎麼回事?張姨給你吃什麼藥了?”

“沒有啊。”懷酒眨了眨眼睛,重點強調,“我很正常,我從來沒有任何一天覺得比今天更正常的了。”

“嗬嗬。”

講個冷笑話,懷酒在跟他撒嬌。

“我看你現在好像也不是很忙……”

懷酒掃了一眼他的筆記本,合著屏幕什麼都看不出來,桌上也是幹幹淨淨的,擺放著幾個文件夾、筆筒和幾盆小盆栽,抽屜上全都掛了鎖,估計存放著重要文件。

他眼睛咕嚕一轉,手指點在了盆栽上,“沒想到咱們顧總還有這個閑情逸致,還種小花小草啊。”

“這是多肉,前段時間有個合作,特助放在這裏美化環境的。”

要不是懷酒提了一嘴,顧應樓都沒注意到自己的桌麵上還有這種小東西。

懷酒隨口稱讚,“那看來你的特助打理得不錯啊。”

顧應樓掃了他一眼,“不是我的特助,是葉賢的,我的替補特助正坐在這兒呢。”

懷酒攤手,“合同都沒簽,那我就默認不作數咯。再說了,我可沒攔著你聘請臨時秘書,別說得你多癡心,等不到我就要一直空懸‘秘’位似的。”

“……”顧應樓微微眯眼,“你今天膽子很大啊。到底有什麼事?”

“哎呀,也沒什麼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