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撐到一半的時候就看見了李晟景還有他身邊的人。

朝臣大多離得遠些,隻能看見太子身邊坐了一個男人,穿的還是太子的衣服,除非是謝家人這種熟悉自己孩子的,否則一般人根本就看不出來上麵坐的人到底是誰。

永嘉帝就不一樣了,他是直接跟兩個人打了個正照麵,那張臉他是看了個仔仔細細!

如何能認不出來李晟景身邊的人就是謝家的那個謝意顏,是他自己欽點的太子妃!

可是歸是,什麼時候太子妃怎麼就變成了一個男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永嘉帝滿臉的震驚,顫唞著的手指著兩個人,正要說話,輪椅又動了起來,直接將他推走了,半分都沒有停留。

原本永嘉帝的輪椅是內侍太監在推,皇後跟在後麵入場,但就剛才那一瞬間,永嘉帝要停下來的時候,皇後就先一步打發走了內侍太監,自己上去將永嘉帝推入席,徑自略過了兩個人。

太子妃能趕在今夜回來也是她意料之外的,太子能讓人這麼光明正大的出現在這兒更是她想都沒有想過的,如此做法,無異於就是昭告所有人,但凡有個聰明的人就能看透這其中的緣由,至於那些不長眼色的,也沒必要給太多的眼神,不得不說,這一步做得確實不錯,不動聲色之中,又激起了千層浪。

皇帝身體不好,並沒有按照往年一樣開席直接說點什麼,禮部那邊本來想讓太子殿下代為發言的,但太子殿下也拒絕了,最後隻是宣禮太監意思意思地念了念禮部草擬出來的流程,什麼風調雨順國泰民安之類的,念完就直接開席了,倒是比往年多了幾分隨性的樂趣。

謝意顏瞅了一眼歪在上麵都快坐不住的永嘉帝,心裏麵也有點震驚,他隻聽說永嘉帝身體不好,但具體怎麼個不好法兒還不知道,現在一看,不像是不好,怎麼看怎麼都像是彌留之際。

見太子妃似是有些疑惑的樣子,李晟景握住了他的手,湊過去低聲跟他解釋:“是姑母。”

“他早年忌憚姑母,曾經讓人偷偷給姑母暗中下過慢性藥,但卻不知道,宮中一應內侍早年都是由姑母一手選應出來的,更有許多人都是受過姑母的恩惠才得以在內宮中活命,他一朝做了皇帝,內宮很多事情其實並沒有料理妥當,自以為選了個心腹之人,其實那人隻是姑母放在他身邊的眼線而已。”李晟景說著就歎了一口氣:“他讓人給姑母下毒,最後就毒到了自己身上,之前咱們在慶陽的時候,姑母惱了,停了他的解藥並且送了最後一味勾魂的藥引,能拖到今日已經是造化,他沒多少日子可以活了。”

那語氣之中有唏噓,也有一絲的憐憫,謝意顏自然也看得出來他心情不是很好,單手過去輕輕環住了李晟景,還拍了拍,就跟在家裏時一樣的親近,他自己做完都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反而是李晟景,胳膊肘輕輕碰了碰他,嘴角帶著一點兒得意的笑:“你猜下麵人看見你剛才的動作了沒有?要是看見了,他們會是什麼想法?”

“這個……”謝意顏一時語竭,他也往下偷摸看了一眼,除了看見自己個兒的親娘正眼巴巴地看著他之外,好像別的都沒什麼不一樣,但又有點不一樣,因為謝意顏這回注意到,很多人都有意回避了他的視線。

是欲蓋彌彰的味道了。

如果說隻是坐在太子身邊,或許還能有別的解釋,怎麼著還不許太子帶個人出來赴宴了嗎?就不許那個人豐功偉績太子特意給他的賞賜?

可坐到一起,還動手動腳,還是那樣的動手動腳,都快把太子摟到懷裏了,要是這種畫麵還不能讓他們琢磨出來點什麼意思,那這官也都是白當了幾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