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不要。” 陸飲溪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一樣,“求你了,好姐姐,再替我應付一次。”

“行啦,不用求我,我會打發他走的。”

這一百五十年裏麵,修仙者和魔物差不多混戰了一半的時日,還不是連續著的,但多數都沒什麼重大傷亡,後來機緣巧合,陸飲溪和大長老對線上了,才明白,這是個身兼數職,又當男媽媽又做好基友的苦逼人物,出於同情,他們倆曾有一段喝酒度日的時光,權當是回憶一下過去,給陸飲溪一點念想。

可惜大長老實在是怨念太深了,最近雖然不挑事了,但總來煩他,攆得他成天到處躲藏,最近尋思著這日子不能這麼過,他得給大長老找個伴,填補他寂寞空虛冷的內心。

找誰好呢?

道別了宗主,陸飲溪皺著眉頭才開始翻看信件,第一封便是小娘子寄來的。

不對,現在要叫阮玉郎了。

一百五十年,連小娘子都不傻了,還把以前的記憶稍微拾了些回來,說到底阮玉郎本就是個清冷公子,話少得可憐,還害羞,臉都不給捏了。

真是鬱悶,他的小玩具都沒了。

“陸道長——”

正準備打開信封來看,身後就聽見熟悉的一陣叫喚,陸飲溪被人撲了個滿懷,定睛一看,正是小娘子。

他驚喜地看著懷裏朝他撒嬌的小娘子,又看著滿頭大汗的習舟,問道:“這是…… 恢複啦?”

習舟摸摸腦袋:“喝醉了。”

陸飲溪剛才還眉飛色舞的臉立馬塌了下來:“哦……”

真可惜。

小娘子從他懷裏揚起小臉蛋來,粉撲撲的:“陸道長,我好想你,在寒山寺快要憋死我啦。”

陸飲溪捏著他的臉蛋兒,情深意切:“小娘子,我也好想你。”

兩人抱在一起痛哭,習舟搖了搖頭,將兩壇桂花釀放在他腳邊。

習舟接替了延明的位置,成了寒山寺的大方丈,主持著寺裏的大事小事,阮玉郎剛好是他最得力的左右手。

誰都不知道,寒山寺的大方丈,竟還是個酒肉和尚。

但陸飲溪不關心這些,他隻知道,寒山寺的僧人雖然不沾酒,但他們做的桂花釀卻是一絕,,大概是因為僧人辦事認真,年年都要去順幾壇來。

又或者,是因為那桂花樹,長在延明的墳前。

小娘子是滴酒不能沾的類型,每回喝醉了就傻,傻了以後還總是忘記,於是總是重蹈覆轍,陸飲溪若是想他了,就沾點酒放他碗裏便好。

不是說阮玉郎不好,他也喜歡這個清冷的前仙君,還能給他不少指導,隻是他還是偏愛那個成天喜歡打洞,沒心沒肺的小少年。

和他呆在一起,好像,就能短暫地忘記一下這人世間。

小娘子拉著他不放,要和他講寺裏僧人有多無聊,成天誦經念佛聽得他耳朵都出繭子,他們前幾日去遊曆的山川有多險峻,差點以為自己要活不回來。

再者是,習舟他有多惱人,將他辛苦挖的地道全給封上了。

這一說便是到了日落,小娘子講得自己都睡著了,習舟抱歉地同他道別,將小娘子抱回寒山寺去,留他一人於眾山之巔品那新出的桂花釀。

酒入口很燒,咽下去以後又有一股醇香,那小杯盞根本不夠他喝的,喝到最後,幹脆整壇子都舉起來痛飲。

飛升了就這點不好,喝酒都不會醉了。

陸飲溪站起來有些茫然地看著一地的碎壇子,有些晃悠地往前走著,先是頭繩,再是外衣,最後是裏子,隻剩一件薄衫加褻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