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修遠輕聲道:“別動。”

褚之言眼前看不見,其餘的感官就越發清晰,他能感覺到白修遠在看自己,淡淡的吐息灑過來。

沒過多久,白修遠放下手,神色已恢複如常。

他扶著褚之言的肩膀讓他坐起來,說道:“回去休息吧。”

褚之言張了張口,略感失落:“……嗯。”

白修遠這時候讓他回房,就是在拒絕他了。

他神情幾乎未加掩飾,白修遠移開視線:“不早了,不是打算在晚上睡覺?”

“嗯,”褚之言慢慢起身,“那我走了,叔叔也早點睡。”

等他離開了臥室並帶上房門,腳步聲在走廊裏逐漸遠離,白修遠打開床頭櫃子最下麵的抽屜,從裏麵拿出一個盒子。

盒子裏是一些透明的藥瓶和一次性針筒,白修遠拿起一瓶藥,用針筒紮進手臂。

藥物順著血管流進身體,白修遠緩緩吐出一口氣。

他拿起床邊的手機解鎖,上麵是項叢發來的一條短信。

“你最近狀態不穩,用抑製劑期間最好修身養性,遠離一切不可控風險。當然,我還是建議你直接停藥,不要壓抑自己^_^”

不可控風險……最近他顯露形態的大部分時候,褚之言都在身邊。

白修遠放下手機重新去了浴室,將水放滿整個浴缸,脫去衣物浸入水中。

從項圈被扔掉的第二天起,褚之言發現白修遠對他的態度好像不太一樣了,比起之前更加地冷淡和疏離。

早上在餐廳,白修遠不再關注他有沒有把血都喝完,其他時候也不需要褚之言守著他,讓他自己去玩。

更多的時間他都獨自待在書房裏,褚之言送水果盤上去,還沒來得及說什麼,白修遠頭也不抬:“放著就好。”

褚之言不知所措,心想他是不是惹白修遠生氣了,或是那天晚上被他看出自己的意圖。

他的確不喜歡自己,為了不傷他自尊,才用這種方法來讓他打消念頭。

褚之言感到挫敗,心生退縮之意。

可在此之前,他明明覺得白修遠對他也是有一些好感的。

也許都是他的錯覺……

褚之言糾結著,決定再試探試探。

在他想出辦法之前,項叢再次來訪。

他臨時過來沒提前和白修遠說,傭人認得他,想先請他進來。

項叢擺擺手:“我就是路過,馬上就走。”

他手裏拿著和上次一樣的小盒子,遞給傭人:“麻煩幫我轉交給白修遠。”

傭人接過來應下,項叢抬頭看見悄悄打量的褚之言,眼前一亮,向他招招手:“小朋友?”

現在躲起來已經來不及了,褚之言隻好上前:“項先生,下午好。”

“怎麼在白天出來?”項叢還是不進屋,站在門口笑道:“你家監護人不讓你睡?”

褚之言搖頭解釋:“不是的,是我自己……”

“這樣啊,”項叢沒有多問,臉上表情突然變得神神秘秘,“最近多關心一下你家監護人,他身體不太舒服。”

褚之言被他的話唬住,呆呆道:“身體不舒服?”

見褚之言這反應,項叢猜到了幾分,笑容不減:“是啊,他沒告訴你?”“沒有……”聯想到白修遠最近的異樣,褚之言十分擔憂,主動詢問:“是因為什麼?嚴重嗎?”

項叢沉吟片刻,含糊道:“也不是什麼太大問題,就是……”

他看了看褚之言,給他舉了個例子:“比如把一隻吸血鬼關起來,天天讓他吃素,等放他出來的時候,他可能會見人就咬。”

褚之言睜大雙眼,似懂非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