棄。

所以就算是鐵一樣的證據,總會有人懷疑。他們心裏會信,但也會懷疑。

因為世人不信這世上真有主動放棄通天之路的人。

蕭錦看著蕭榮道:“到了雲南告訴三弟,今年京城的桃花開的極好,讓他回來賞花。”

蕭榮應下,然後拜別新皇,同顧玲瓏一起上了馬車。

馬車走了很久,顧玲瓏覺得自己的手還是冰涼的,她望著蕭榮,眼神複雜低聲道:“其實王爺心裏是信的吧?”要不然昨晚蕭藝見過他之後臉色也不會那麼難看。

蕭榮吐了口氣翻了翻白眼道:“自然是信的,這事想來也隻有這個解釋。但那又怎麼樣,蕭藝覺得我是能拿這事把皇帝推下皇位還是能替他宣傳?”他隻是有點生氣,既然是天大的秘密,蕭藝為什麼不牢牢把它放在心底,現在對著他說出來是想把他拉下水嗎?

當年蕭盛禪位,緊接著蕭錦即位,那段時間蕭盛以蕭藝衝撞了他為由,把蕭藝被看管的很嚴,所以當時並未有什麼流言傳出。更何況,當時淑妃還在世,如今淑妃病逝,蕭藝也不想守著這個秘密了。

其實就算當時蕭藝把這事說出來,隻要蕭善不承認,這就不是事實。

整件事的關鍵不在乎有沒有證人,而是當事人願不願意承認這個身份。

蕭榮想到蕭善,他又哼唧了兩聲道:“蕭善對皇上的兄弟情,那是別人打馬都趕不上的。這種事想來還是不信的好。”

顧玲瓏抓著他的手道:“王爺聰明了。”

蕭榮白了她一眼:“爺什麼時候不聰明了?”

他是脾氣暴躁了些,是剛愎自用了,可他又不是真的傻。

他當初沒坐上那個位置,現在蕭錦願意給他臉麵,讓他當個王爺,難道他非要去翻騰出個水花來滋蕭錦一臉?

他又不是想家人被流放。

顧玲瓏彎起眼笑了下,心想也是,皇家的人,哪有真的傻子。

有人願意裝傻哄人罷了。

隻是這世人的心最難猜測。

蕭藝也是,他從人人羨慕的王爺淪落到雍王之子。日子雖比不上以往當皇子時,可衣食無憂總是有的。

蕭藝犯下那樣的事還活著,無非是蕭盛還在。

如果哪天蕭盛這個太上皇沒了,蕭錦這個新皇可會容得下他?

顧玲瓏很快就不願想這些了,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選擇負責,而她隻管好蕭榮就是。

蕭錦看著蕭榮的儀仗離開,他身邊站著謝沉。

剛才他同蕭榮說那些話時並未避著這人。

於是蕭錦笑眯眯的看著低垂著眼簾的謝沉道:“謝卿都聽到了?”

這事蕭善和謝追從未透露過半句,不過他也不是很驚訝,聽聞皇帝問話,他沉聲道:“微臣剛才在走神,並未聽到什麼。”

蕭錦看著他搖了搖頭,語氣有些落寞的說道:“算了,回京吧。”

當了皇帝,身邊連個敢說實話的人都沒有,得了皇位也就意味著得了滿身的寂寞。

成了皇帝後,他突然明白了當初蕭盛明明對不學無術的蕭善很生氣,卻一直沒有對他進行過真正的懲罰,氣極了也隻是罵他兩句。

因為皇帝見過太多爭奪,他們都太寂寞,喜歡有人在跟前這麼吵吵鬧鬧。

更何況蕭善是個心思通透,沒有太多欲望的人。

***

蕭榮這一路走走停停,用了不少時間才趕到雲南。

他們離雲南地界還有還一段距離時,有斥候便前來稟告說雲南地界有人。

蕭榮掀開簾子,遠遠的看到雲南王府的王棋隨風飛舞。

他抬了抬鼻子道:“沒想到蕭善還會親自迎接我,看來我這個大哥在他心中還是有威嚴的。不過離那麼遠幹麼,多兩步能累死他?”

顧玲瓏白了他一眼:“說你糊塗你還真犯傻?三弟現在站的地是雲南地界,那是他的封地。他要是帶兵往前走,別人還指不定要怎麼上折子參他意欲不軌。”

蕭榮看著她納了悶:“你倒是會替他說話,我這裏就沒見你好好說過話。”

顧玲瓏不耐煩了,她道:“王爺見了兄弟開心就直說,這麼別扭幹什麼。”

蕭榮頓時變成了一隻被踩了尾巴的貓,他差點跳出窗外:“誰開心了,我別扭什麼了我。”

顧玲瓏不打算理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