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章維一貫溫和的聲音驀然拔高,“你受傷了?”
“不是我,是……”把某個稱呼咽下去後,邵揚耙了耙耳朵,“是別人。”
“你把別人給撞了?”
也算是吧,他低嗯了聲。⌒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那人傷得重嗎,家屬去了沒有?”
“不算重,不過要留下來觀察一晚。”他慚愧到耳熱,“家屬也在,陪著呢。”
家屬犯法與他人同罪。
“我怎麼覺得你口氣一點兒也不緊張,腦子撞傻了還是說富二代連撞人都不在乎了?”
正說到這兒,護士在一旁喊賀嶠家屬,方邵揚急忙應了聲,對電話說:“誰說我不緊張了,你別老富二代富二代的,我聽著別扭。”
賀嶠右腿輕微骨裂,醫生讓他今晚留觀,剛剛安排好一間高級單人病房。方邵揚又是推輪椅又是拿東西,事情做得有些笨拙,不過看得出心是一片赤誠。後來連護士都對賀嶠笑眯眯地說:“你這弟弟算是沒白養。”
賀嶠冷淡地道:“你喜歡?送你。”
推輪椅的手一頓,方邵揚笑容僵了。
沒多久方父趕到,理所當然地將他痛罵一頓,拐杖直往他身上招呼。他挨了幾下沒吭聲,沉默接受父親所有過火的怒意。
等長輩走後,賀嶠視方邵揚如空氣,自行把手提電腦拿出來想要工作,結果開機開到一半卻黑屏了。他繃著臉試了幾次,始終不能順利打開。
正要打電話叫秘書送備用機來,一隻手卻越過他,單手拿起筆記本電腦,“我幫你看看吧。”
“你?”
方邵揚把電腦翻過來,熟門熟路地找到型號:“這款我修過,應該沒問題。”
連上電源開關機,檢查屏幕反應,一套流程下來幾分鍾就確定了病灶。後來他又不知去哪裏借了幾把小起子,坐地上拿沙發當桌子認真地當起修理工。等再抬起頭來活動僵硬的脖子,才發現賀嶠正坐在輪椅上定定地看著自己。
他用起子刺撓了一下頭皮:“幹嘛這麼看著我。”
“你怎麼會修這個?”
“我是學計算機的,大二開始就在學校附近的網吧打工。”
“學計算機跟當網管,聽起來是兩碼事。”
“夜裏無聊我就研究那些舊機子,後來電腦壞了基本都是我修。”邵揚嘴角微微一抬,像是在等表揚。
賀嶠不想被他這樣看,就側開眼:“看來你還沒笨到無藥可救。我去洗澡,你修的時候小心點,我這裏麵有重要資料。”
等人進了浴室邵揚才反應過來,他現在能洗澡嗎?想提醒又覺得沒必要招他煩,於是仍舊悶頭去對付手裏的活兒。
中途有人給賀嶠打電話。有了上次的教訓這回邵揚沒再莽撞,而是衝浴室說:“嶠哥你手機響了。”
水聲暫停,賀嶠說:“幫我看一下是誰。”聲音朦朦朧朧的。
邵揚這才把沙發上的手機拿過來,“是……賀董事長。”
“不用理。”
對待長輩這麼隨便。邵揚沒深想,放一邊不管它了。
他特別喜歡擺弄這些電子產品,什麼舊筆記本、主機、鍵盤,到他手裏都能被玩出花來,換元件升級顯卡維修小故障全部不在話下。也是因為這項技能,他在校外的飛魚網吧一幹就是三年,跟一幫常客混得比同班同學還熟。
修著修著,浴室傳來一聲低微的呻[yín]。他扭頭看了眼,正不確定是不是幻覺,馬上又聽到什麼東西砸地的聲音,立馬放下工具衝進去。
“嶠哥?”
“別進來。”
晚了。
隔著氤氳的水蒸氣,方邵揚愣了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