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嶠說,“該捫心自問的人是你,你堅持報案到底是為公司考慮,還是為了你自己的利益?或者我把話說得再明白點,為了伯父對你的看法,為了回榮信。”
尾音猶在,方邵揚就拍了下車門:“停車。”
“你要幹什麼?”
“我不坐你的車。”
賀嶠終於也失了平靜,把車猛地一刹問道:“你不坐我的車是什麼意⊥
哼歌。
還是哼歌。
簡單地把悟空衝洗幹淨之後,方邵揚自己也洗了洗,然後下樓給它找了個紙箱子,墊好舊毛毯作為它臨時的窩,等明天一早再帶去驅蟲打疫苗和徹底清潔。
把箱子抬到房間角落,他蹲下,麵包掰碎了喂給它,又用自己的杯子裝了水讓它喝。
毛茸茸的腦袋整顆埋進掌心,悟空懵懵懂懂地吃著麵包屑。房間裏很安靜,窗外雨聲瀟瀟,浴室裏水聲嘩啦啦傳來。
好像還挺像個家的。
方邵揚撓撓後頸,然後戳戳悟空的腦袋頂:“兒子,我醜話說在前頭,你要乖一點。嶠哥不喜歡別人大呼小叫的,所以你最好把嘴巴閉緊,要不然我也保不了你。”
接著頭一歪,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懂了嗎?”
悟空頭也不抬,敷衍地汪了一聲。
“真乖。”
起身看到床上賀嶠脫下來的衣服,方邵揚過去想幫他掛起來,可拿到手裏之後卻頓了兩秒,然後低頭聞了聞。
有點香。
不過不是難聞的香水味,而是一種屬於賀嶠的味道,說不清,總之不讓人討厭。
外套裏裹著條領帶,跟買給他的不是一種樣式。墨藍的底色漆黑的暗紋,斯文裏帶點清冷的感覺。
水聲漸停。
賀嶠從浴室出來,撞見的就是這麼一副情景。方邵揚手裏拿著他的領帶,笨拙又嚴肅地往自己脖子上比劃,比起係上更像是企圖把自己勒死。
“你拿我領帶做什麼?”
“喔沒什麼,我試試。”他對著穿衣鏡臭屁,“我的領帶不是扔了嘛,明天幹脆就係這條吧,應該也特別帥。”
想起晚上的爭吵,賀嶠抿了下唇走過去:“狗呢?”
他努了努嘴:“紙箱子裏。”
悟空已經睡著了。也難為它,在外麵漂泊流浪了那麼久,今天才算是有個溫暖的家。
賀嶠唔了一聲:“晚上它要是叫,就把你跟它一起打包扔出去。”
“不是吧,真的假的。”鏡中那位還在那兒比劃。
賀嶠背過身淺笑:“真的。”
笑容還沒來得及斂起,腰就被人猛地圈緊。方邵揚從後麵撲過來抱住他:“你笑什麼,嗯?你笑什麼?”
賀嶠笑意更盛:“我不能笑嗎。”
“我命令你收回剛才的話。”邵揚開始咯吱他,“改成你不會把我們扔出去。”
玩鬧間睡袍鬆鬆垮垮地滑下肩頭,賀嶠彎起腰,一邊撈衣服一邊忍笑:“方邵揚你翻天了,還不快放開我。”
“我不。”
“你——”
肩忽然被咬了一口。
賀嶠渾身戰栗,還沒來得及有所反應,眼睛就被那條領帶緊緊蒙上。
“方邵揚?”
抬手想把領帶摘下來,手腕卻又被捉住。
方邵揚從後麵緊緊箍著他,莽撞率直的呼吸就在耳畔:“嶠哥,我今天真的好生氣。這段時間我工作那麼努力,你不僅不表揚我還為了劉晟那個人渣訓我,我肺都快要氣炸了。”
賀嶠僵在他懷裏忘記掙紮。
“你對他餘情未了是不是?”
“我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