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太子輕歎一口氣,“您比我年長,此時也不在外頭,您不必擔心失了禮數,我便喚您一聲溫叔,可好?”
這話一出,不光溫父怔住,溫渚也大吃一驚。
哪有一國儲君喊臣下為叔的?
“溫叔,您做到我身邊來吧,否則我一個人在上頭也不自在,上好的茶點也要食不知味了。”太子眉眼都帶著笑,那模樣別提多可親了。尊貴之人放軟了口氣,竟自然而然便有幾分撒嬌的意味在裏頭。
溫父應了聲是,依言坐到太子身邊。
太子見溫父稍微放鬆了些,看了眼溫濃說,“今日我來便是要向溫叔坦白,好叫溫叔放心地將濃濃托付給我。”
這話仿佛一顆石子噗通落入水中,蕩起一圈圈漣漪。
溫濃睜圓了眼睛看過去,“!”
這就說了?
而溫渚則茫然地回想,太子殿下說了什麼來著,“濃濃”,“托付”?
每個字他都聽清楚了,可連起來他怎麼那麼不明白呢?
溫渚愣愣地偏頭瞧溫濃。
“請溫叔放心,我是真心喜愛濃濃,沒有一丁點輕慢之意。”太子說著,看了溫濃一眼,對她笑了笑。
溫濃不知怎得,感覺臉頰燒了起來。
“濃濃,阿渚,你們先出去。”這便是要和太子單獨說話了。
溫濃有些擔心,走之前還回頭瞧了眼,正巧碰上太子的目光,太子給她遞了個讓她安心的眼神。
外頭,溫渚先是茫茫然站了一會兒,而後突然反應過來,目光慢慢地落到溫濃身上,“你,與殿下……?”
溫濃點點頭。
這時候溫渚忽地想起飯桌之上溫濃曾與他說話的話,她那時候分明已經坦白了,可他沒信,沒信!
溫濃在外頭等了好一會兒,才見太子與溫父兩個走出來。她仔細分辨兩人的神情,總覺得好像有什麼不一樣了……
“阿渚,你帶殿下四處走走。”溫父吩咐了溫渚一聲,而後目光落到溫濃身上,見溫濃眼睛亮亮的,無奈一笑,“濃濃也跟著一起。”
溫濃頓時展顏,雀躍地小步跑到太子身邊,有很多話想問,但現在不是好時機,唯有按下不提。
溫渚走在前頭,看著溫濃和太子站在一處相視而笑的畫麵,總覺得說不出的別扭,“殿下,那屬下帶您去花園裏轉轉?”
“都可以。”太子笑道,“不必拘謹,日後還要喚你一聲舅兄呢。”
話落便被溫濃捏了捏手,太子好笑地牽住他。
溫渚沒敢多看兩人的手,僵著身子往前走,就跟生了鏽似的。
一邊走著,溫濃晃了晃太子的手,小聲問,“爹爹都和你說了什麼?”
太子搖頭笑得神秘,“不告訴你。”
溫濃不住晃他,央他透漏一些,太子被晃得衣袖蕩來蕩去,還是搖頭,“不能說,我和溫叔約定好的。”
他看了看前路,溫府的院子並不大,一眼便能瞧見府外的大槐樹的頂端。加上溫渚可能心裏還別扭著,走得越來越快,很快就能把溫府給走到底。
太子想起溫父對他說的話,他能深切體會到溫父對溫濃的擔憂,擔憂她的出身、性格,擔憂他的愛意能保護她多久……
他默默地將溫濃地手牽得更緊,直至完全包裹住她。
花園已經沒什麼好逛的了,溫渚硬著頭皮說,“殿下,屬下帶您逛逛屬下自己的院子吧。”
“好,私底下不必自稱屬下,大可隨意些。”
“是。”溫渚轉頭瞧了太子一眼,隻見他麵上帶著笑,垂下的衣袖仍舊和溫濃的交纏在一起,溫渚便跟燙到一般立刻移開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