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稀少,百年都不見得能誕生一隻。”所以這是冷門中的冷門知識,知道的人並不多。

雲間獸隨雲而生,依托大氣循環天上地下地到處跑,它吞吃這世間飄蕩的一切氣息——紅塵煙火,世外孤影,舊物上寄托的相思,抑或是無名之人的一段夢。

然後將這些殘景碎片,以雲絮與這些氣息揉吧揉吧攪合在一起,在雲間構建出一座“海市蜃樓”。

她會知道這個,還是在課間休息的時候,被同桌硬塞安利,逼著她看了幾頁。

早知道她會穿進書裏,她就再多看幾頁了,看看“褚珀”是不是死在這裏的。

褚珀心裏流著淚,麵上不動聲色,也沒多看宴月亭一眼,說道:“雲間獸本身無善惡,是善是惡,端看它到過什麼地方,‘吃’過什麼東西。”

“會被鎖在後山,這一隻定然不是善類,它肯定吞吃了太多妖邪殘念,難怪城裏妖邪夜行。”

“雲間獸隻會寄生在吞吃過的最強的‘氣息’上。”褚珀說道。

“那多半就在夜裏的妖邪裏。”秦倦吹彩虹屁,“小師姐見多識廣,不愧是親傳弟子。”

“既是找到了突破口,我們就不必龜縮在客棧裏了。”

當然,就算如此,也不能就這麼貿貿然闖進黑夜裏。

這個時候,符修的作用就大大顯示出來了,神識在這座城裏沒有用,扒拉著門縫往外看,也看不著什麼。

符修有一種方法,能把五感附在紙人身上放出去,可以查探方圓數十裏的範圍,名為“紙斥候”。

方照天從儲物袋裏掏出四張黃紙出來,三兩下就折出四個小紙人,這做手工的技術堪稱專業。

他提起朱筆為每個紙人勾畫出五官,寥寥幾筆,竟能把每個人的精髓勾勒出來,尤其是宴月亭眉間的繪紋,簡直惟妙惟肖。

“連獸……額,都必須畫上嗎?”秦倦湊過去好奇道。

褚珀也看過去,據她所知,宴月亭眉心的紋路代表著他身上的另一半血統,進入內門,完成“引氣開竅”後,這個紋路就藏不住了。

在許多人——包括原主眼中,都是低賤的標簽,也是被歧視、被欺淩的原因。

雖然褚珀覺得這紋路挺好看的。

方照天也驀然反應過來,慌忙解釋道:“對不起,是我手快了,我隻是覺得畫出來好看,並沒有別的意思。”他說著便打算撕毀小人,重新掏出一張符紙來。

宴月亭先他一步撚起桌上的紙人,“無礙的,方師兄,試煉中還不知道會遇上多少危險,還是不要再多消耗一張符紙的好。”

他說完許是意識到自己擅自做主了,不安地朝褚珀看去。

褚珀壓力山大,幹笑了下,“宴師弟不介意就好。”

秦倦也知道自己說錯了話,連忙往回找補,“說真的,宴師弟這小紙人明顯比我們好看呀。”他頓了下,又補充道,“當然,褚師姐的也很好看。”

方照天說道:“好看的人當然好看,就你這五官長相,想讓我畫好看點都沒轍。”

“可我也不至於是豆豆眼吧!”

兩人插科打諢跳過了這段尷尬,方照天把製好的“紙斥候”分發給各人。

投入一縷靈力,紙斥候輕輕一顫,動了起來,褚珀既能看到小紙人,又能從小紙人的視角看到自己,這種感覺很是奇妙。

四張輕飄飄的紙斥候從門縫裏滑出去,朝著四方散去。

天幕中無星無月,夜裏的雲城靜得連鳥獸的聲音都聽不見,小紙人隻有巴掌大,從它的視角看去,周遭的一切都分外巨大,這條街也格外空寂,陰氣森森。

就算這一切都是雲絮所化,但雲間獸吸納了“氣息”,除非用靈力打散這一團氣,它所構建的東西便都是實實在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