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無辜的。
褚珀等了好半晌都沒有收到他的回信,也就隨他去了。她鎖住流風崖禁製,將仙露草擺在練功房的窗台上。
衝擊金丹並不容易,若是結丹失敗,境界下跌會有損傷靈樞的風險。
就算是她那個當甩手掌櫃的師父都專門召褚珀過去,給她講了許多結丹前的注意事項,以及凝結金丹的一些經驗訣竅,結丹時若能一鼓作氣凝結金丹,自然是最好的,若是不能,也萬不可急躁冒進雲雲。
房間裏有塬清親自送來的一縷刀意用作護持,若她結丹失敗,這縷刀意會護住她的靈樞經脈,以免受反噬所傷。
一切準備就緒,褚珀坐在蒲團上,忽然想起什麼,喊道:“旁白。”
旁白沒有響應。
褚珀知道它肯定在,她猜測過旁白存在的意義,它應該是脫胎於原著小說,在這個世界中,很大程度上有點類似天道,他們所聽到的旁白音,就是天道的意誌。
天道是玄之又玄的東西,這個世界的土著不能具體地感知到它,但像她和羅不息這種外來者,是bug,所以能具體聽到。
因為宴月亭是這個世界的主角,所以它的重心始終是圍繞著宴月亭的。
褚珀感覺,自從她一鍵升級成女主之一後,旁白與她的距離似乎一下子更緊密了些。
當然以上都是她的猜測,反正隻要能交流就好,褚珀誠心誠意請求道:“旁白爸爸,在我凝結金丹期間,希望您不要打擾我,萬分感謝。”
褚珀說完,清空所有雜念,吐息入定,勾星刀浮在她身前一臂遠的地方,刀上的寒霜刀意與她身周靈力運轉相呼應。
這種呼應一起一伏,很快形成極有韻律的波動,宛如慢慢積蓄的海浪,先是隻在練功房內有微弱的靈力波動,隨著時間流逝,這波動漸漸變強,流風崖上的靈氣朝著那座小庭院洶湧灌去。
靈力快速流動,形成肉眼可見的靈霧,從飛星崖這邊望過去,隻能看到流雲似的嵐。
原主在築基圓滿停留一年多,靈基深厚,衝擊金丹等的就是結契刀魄這個契機,但要一鼓作氣衝擊金丹還是太難了,褚珀數次從入定中醒來。
她完全弄不清楚時間的流逝,站在窗前看一看外麵鋪滿白霜的庭院,仙露草上沁出的靈液被凍成了雪狀,她找了半天,才找出一個小勺子,挖沙冰一樣挖著吃。
休息片刻,又重新坐回勾星刀前。
一個月過後,流風崖的霧嵐中生出霜意,寒霜刀意在其中碰撞,勾動天雷,雷電霜雪將流風崖裹在當中,動靜大得小懸山外都能看到。
刀意從小懸山一圈一圈蕩出來,這種凝丹刀意,對修為比她低的修士是有助益的,內門掌事堂早就發布過通知,內門弟子都做好了準備,借助小師姐結丹的刀意修煉。
當年聞蓮結丹,帶出好幾個築基,還有築基圓滿的修士,經他刀意激發,緊跟著結丹,結丹異象在屹峰持續了好幾個月。
可把隔壁擎蒼峰的劍修饞哭了。
飛星崖上的宴月亭是距離結丹異象最近的,他伸出手,修長的手掌中從霧嵐中抓過,手心裏鞠住幾朵冰晶,伸手一捏,凜冽的刀氣順著他手臂席卷而上,宴月亭身上的刀傷隱隱作痛。
勾星刀嗡一聲,反應過來,這個人摸過它的刀刃,主人不允許傷他。
那刀氣忽而轉柔,又似乎不甘心似的,絞碎了他半邊袍袖。
流風崖內,褚珀似有所感,眼睫顫了顫,她的丹田內已經順利地初生丹影,正在慢慢凝結。
宴月亭輕輕地笑了一聲,幽藍的眼眸彎起來,幹淨澄澈,像搖曳的湖。
褚珀金丹大成那日,正是初雪,細細的冰晶灑滿整片屹峰,在樹巔鋪上一層薄雪,流風崖周邊的雪要大上許多,一眼看去,白茫茫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