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當他用那張脆弱的西施臉,寂寥地說起浮風城的燈會時,褚珀一時熱血上頭,當場將他裹好,答應帶他去看燈會。
宴月亭如今修出道心,師父的禁令自然也就解了,出小懸山是沒問題的。
浮風城本來是巽風派外門所在,經過幾百年的發展,不斷有尋求仙門庇護或心懷修仙問道之人移居此地,浮風城的規模也越來越大,儼然已經發展成為一座大型城邦。
外門成了城裏最高的管事機構。
城中普通百姓多,年節氣氛也濃厚,紅燈籠沿著長街縱橫鋪開,滿城都是喜氣洋洋的橘紅暖光。
浮風城的花燈節一連七日,每夜都有花車遊街,圍觀群眾可以花錢買“鑒燈令”,給自己喜歡的花燈投票,投一票還能得一個同樣式的小花燈,每夜選出得票最多的三盞,第七日再行展示,七日結束後,選出最終的燈魁首。
打投真是無處無在。
褚珀聽完介紹,買了一堆鑒燈令塞給宴月亭,宴月亭眨了眨眼睛,“小師姐,你這是準備全投嗎?”
“有何不可?”褚珀興致勃勃道,“小孩子才做選擇,成年人全都要。”
修仙世界的花燈自然也是不同凡響的,許多花燈上銘刻著符文,配合著光影構成美輪美奐的場景。
他們所在的這一處閣樓,臨街視角最好,能夠一覽長街。
花燈的主題也各不相同,褚珀趴在雕欄上,看到一條神獸青龍的花燈騰空遊來,腳踩祥雲,口含大珠,每一片鱗片都栩栩如生。
生在華夏,褚珀對於龍這種生物,還是很向往的,她興奮地站起來,從桌麵上抓起一把鑒燈令,興奮地半個身子都探出雕欄外,揚手精準地將小木牌丟進花燈前的木箱裏。
守在投票箱前的人對她拱手行禮,取下一隻小青龍花燈交給酒樓門口守著的小二。
不消片刻,小二捧著小花燈給她送上來。
這小花燈做得很是精巧,隻不過沒有法陣,便不如大青龍那般靈動如生。
宴月亭見她愛不釋手的模樣,問道:“小師姐,你喜歡龍?”
“是啊。”
宴月亭沉默了下,“隻是像那樣的青龍嗎?”
“啊?還有其他品種的龍?”褚珀疑惑道。
她忽然想起宴月亭身上的鱗片,她隻在幻境裏摸過他身上的幼鱗,尋常時候,除了眉心的魔紋,他身上並不顯其他特征,但在受傷之後,他的臉上會浮出一些金色的鱗狀的線條。
看他的樣子,難不成,宴月亭真身真的是龍?
“天地之間誕生的第一條龍是應龍,被稱為龍祖,應龍之後有青龍,蟠龍,雲龍,行龍之類,龍性……多情,常與其他生物相交。”宴月亭抿了下唇,“世間龍種不知凡幾,形態各異,很多並不似這般龍型。”
褚珀點點頭,滿含期待地看著他,有些小興奮,“那宴師弟是……”
宴月亭忽然移開視線,“溫師兄?”
“啊?”褚珀隨著他的目光望去,隻見一座人形花燈越來越近,細致一看,這不就是溫竹影嗎!
遊街的花燈裏的確有一些人物花燈,其中大部分都是玄音穀的漂亮同門,就跟追星差不多。溫師兄一個穿風穀的醫修,在一堆吹拉彈唱的音修舞修中間,默默坐著搗藥,實在是一枝獨秀,好不顯眼。
但他外表出塵絕豔,在一群大明星中間,也毫不遜色,觀燈前木箱,投票的人竟然還挺多。
怎麼回事,溫師兄什麼時候背著他們出道了?
褚珀飛快地抱起桌上剩餘的鑒燈令,投擲了一大捧,她拋完抬起頭,視線和對麵臨窗而立的人,撞了個正著。
街道上一個花燈溫師兄,對麵樓上一個真溫師兄,這麼一對比,花燈還是要稍遜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