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他說話期間,褚珀小心翼翼地輕輕撚著一點宴月亭的指尖,閉上眼睛,神識沉入他眉心,他的靈台外有一團結界一樣的屏障,將他牢牢護在其中。

山河靈尊感覺到她的神識,在屏障上,劃開了一道口子。

褚珀順著裂口探進去,隨即便落入到一處昏紅的地方。

“竟然這麼容易就進去了。”山河靈尊嘖一聲,之前他為了救這小東西,嚐試過進入他靈台,那家夥大半隻腳都跨在幽冥裏,竟然還凶得瘮人,不分好賴,差點連他一起吸幹了。

褚珀上次進入宴月亭靈台,這裏還是破曉黃昏一般的景象,現在整個識海裏遍布裂紋,就和他的身體一樣傷痕累累。

那顆元嬰蛋現如今已經散成了一團光暈,別說裏麵的暗影,連蛋形都沒了。

褚珀將神識探過去,團團圍住他。

一股尖銳的刺痛立即紮入神魂,褚珀的神識似乎隨著他一同散入了腳下戰場,體驗到了刀斧加身,冰火侵襲的劇痛。

“宴月亭……”她試著呼喚他,“你不是想見我嗎,我現在來了……”

第77章 宴月亭的元嬰還真的孵出……

宴月亭的神識散在這片大地上, 像一捧被狂風吹散的草木灰,攏都攏不起來,有影子在這片大地上竄來竄去, 一直哭哭啼啼的, 讓他煩得很。

碾壓在神識上的劇痛又一次襲來,劇痛之下,他覆滅一切的欲望又被徹底激發出來, 恨不能毀天滅地。

但是,有一團柔和的東西忽然湊近了他, 神識上的痛楚頓時淡了下去,都被那溫柔的觸♪感撫平。

恍惚間,這無休止的酷刑似乎有了躲避的港灣,他憑著本能想要得到更多慰藉,希望自己每一分神識都能得到庇佑。

褚珀也體會到了神識散成細沙是什麼感覺,她神識靠近宴月亭, 隻來得及說那麼一句話, 就被他蠻橫地拽了進去, 與他散成細沙的神識貼合在一起, 碎在這片大地上。

她看到戰場中再一次閃過的刀光, 短暫地平複了大地上的凶戾躁動。

隻剩兩次了。

宴月亭的神識散得很開, 幾乎涵蓋了整座遺跡,不止在那片戰場裏, 褚珀發現了在陰影裏亂竄的影魔, 它遊蕩在陰翳裏, 還在試圖找它的主人。

褚珀聽到它嗚嗚咽咽的哭聲,從宴月亭的神識上傳來焦躁,他逃避似的不想聽到這個聲音。

他們的神識就像兩縷交纏的雲煙, 沉在這片大地深處,戰場上的古靈又一次重聚,刀光劍影撲來,褚珀一瞬間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劇痛,這痛幾乎讓她想要當場魂飛魄散。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哭出來了,宴月亭纏住她的神識猛地一震,劇痛突然從她身上被剝離。

但宴月亭依然纏著她,他神識不清,卻依靠本能地承受了所有的痛,承受不住的時候,便在那溫軟的觸♪感裏找慰藉,纏著她蹭。

褚珀被剝離痛感,其他被痛覺掩蓋的感覺慢慢浮上來,酥酥|麻麻,每被宴月亭蹭一下,都像過電一樣竄過她全身。

這是什麼?

她每一寸神識都被宴月亭纏住,不分彼此地交融在一起,宴月亭強烈的索取隨著交融的神識傳遞給她,就像是失了理智的魔獸。

“宴月亭……”褚珀受不住,啜泣著用神識擁住他,“輕一點……”

粗暴的魔獸便乖巧地縮了尖牙和利爪,努力學著克製。

褚珀終於得了片刻喘熄機會,從這種強烈的刺激中抽離出來,她隨著宴月亭沉在這片大地裏。

這座遺跡被死氣淹沒,腐朽的氣息充斥在每一處角落。草木是死的,土地也是死的,就連這裏的天光都像是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