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最後都沒有再見到他。

褚珀每日都要跟著傅樂謙先去梓靈殿露個麵, 每天都能見一見大師兄,聞蓮又給她的玉骨扇上添了一個小掛件,是一顆雪白的珠子,珠子下掛著流蘇。

“這是個芥子。”湖邊水榭裏,宴月亭捏著那枚珠子,聞蓮擔心小宮主年齡太小,無法駕馭法器,玉骨扇和珠子上麵都落有靈封。

“想要打開看看嗎?”

褚珀猶豫片刻,點點頭。

宴月亭抹去了白珠上的靈封,從裏射出一道光來,光芒散去,玄色的長刀靜靜懸在半空。

褚珀脊背慢慢挺直,怔愣道:“勾星刀。”

勾星低低嗡鳴,刀意溫順如一縷風纏上她的指尖,從刀魄上,褚珀看到一閃而沒的畫麵——聞蓮將並指懸在原主身軀上方,從她脊骨裏一點一點抽出勾星刀。

在玄陽宗上,定魂鍾最後一道鍾聲響起時,褚珀的神魂被旁白抽走,勾星被斬斷了與主人魂魄的聯係,自動回到身軀脊骨裏。

勾星刀與她魂魄相係,人在刀在,人亡刀亡,勾星刀完好無損,原來大師兄他們早就知道她還在的。

褚珀抱著勾星刀,“大師兄是怎麼認出我來的……”

“小師姐,屹峰沒有定你奪舍的罪名。”宴月亭輕輕蹭了下她溼潤的眼角,“塬清真人和大師兄沒有責怪你。”

隻不過他終究是殺了原主的人,屹峰弟子見則可殺,褚珀若是和他在一起,才是再也回不去屹峰了。

褚珀當然也明白這其中的症結,伸手牽住他的手指。

兩隻手的日子轉眼即逝,知道還會見麵,隻是不知道需要等多久才能見麵,褚珀就跟每天落日時一樣,召來仙鶴,爬到仙鶴背上,對宴月亭揮了揮手。

宴月亭對她笑了下,不再說“明日見”了。

褚珀回到天衍宮,周身的關節已經開始僵硬,她去了天池看傅常思,傅樂謙也在,有些吃味道:“我就知道你肯定會先往這裏來。”

“因為我猜到兩位爹爹肯定都在這裏。”

傅常思被她的甜言蜜語哄到,笑得很開心。

褚珀乖乖地同他們說了一會兒話,傅樂謙奇怪地看著她,“已經到現在了,你也不問問仙盟打算如何對待那位清曜君?”

褚珀眨眨眼,大家都是知道結局的人了,不是心照不宣就行了嗎?哦,對,傅樂謙隻是依照天道指示行事,是不知道他們知道結局的。

難道天道爸爸現在還沒有給他透露最終任務?

褚珀心念如電,在神識從身軀裏抽離前,伸手抓住了傅樂謙,飛快道:“爹爹,他是你女婿。”

傅樂謙:“……”

傅常思:“誰??”

身軀靈氣徹底耗盡,褚珀神識離開,她在黑暗中呆了片刻,靜下心來後,收攏所有神識,開始構建靈台識海。

天池旁邊,傅常思皺眉道:“師兄,滄州魔都大肆擴張,宴白化身潛入仙盟,他難道真隻是衝著阿褚來的?”

傅樂謙沉吟道:“你不是悄悄跟了幾日,看不出來他們之間什麼情況?”

傅常思回過味來,“這就是你收她為義女的原因?”

傅樂謙瞥他一眼,“她是你親眼看著自靈脈裏誕生的,我與你一樣,都是在她坦白之後,才知道這層關係。”

“那師兄要如何做?”

“自然是成全他們。”

傅常思不太讚成,“霧障山以西那是極惡域,妖魔棲息,局勢混亂,且離葉鏡湖這麼遠。”他思索了片刻,妥協道,“讓他入贅,不願意的話,我就去打到他願意,我可以即刻動身去霧障山另一端將他本尊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