裏不情願嫁給這個吃喝嫖賭的人,但還是盡力地去討好。
嫁過去的日子最初確實也如她所願,丈夫體貼、公婆和睦,手裏有錢不愁吃喝,但隨著婚姻的新鮮勁兒過了,丈夫就開始不著家了,錢不再全部交給自己,公婆也埋怨自己抓不住男人的心。尤其是最近,丈夫的工資一分也沒給自己,她偷偷跟蹤過,見到他進了街尾寡婦的家裏。
到這時候了,林春花心裏有點後悔了,不過好在公公承諾過些天就送她去廠裏當臨時工,工資不高,但好歹自己有了進項,比在農村種地強。熬段時間再轉成正式工,那她就真正在城裏站穩腳跟了。
本來以為林西西一家分出去會過得苦哈哈的,結果人家家裏吃喝不愁,甚至比自己在鎮上吃的還要好。林西西還在鎮上讀著高中,據說成績非常好,班裏條件最好的男同學與她關係都不一般,畢業後很有可能分配個好工作,這讓林春花的心焦躁了起來。
這天周五,林春花家裏沒什麼事,丈夫上班不在家,即使到了下班點也不會回來,說不定鑽誰的被窩去了。她收拾收拾,拿了一斤供銷社買的老式蛋糕,回娘家去了,她得想辦法給林西西添點堵。
林春花在路上一邊走,一邊想著該怎麼辦,在拐彎的時候沒注意,撞上了前麵的人。
“哎喲,哪個沒長眼的往我身上撞啊!”正走著的林大萍後麵被人撞了一下,差點來個狗啃屎,往前衝了兩步,氣的開口就罵。
林春花一聽這聲音就知道是誰了,這人也是杏花大隊的,一個本家的二嬸,叫林大萍,平時最愛嚼舌根,消息也靈通,東家長李家短的沒有她不說的事,也沒有她不知道的事。林春花看到她,眼前一亮,這撞上門來的點子,不要白不要啊。
想到這,林春花趕緊上去扶住林大萍,“呀,這不是二嬸子嗎,真是對不住了,我剛才沒看清道兒,都是我的錯,您沒事吧?”
這時候林大萍也已經轉過身來了,發現是林有材家老二的閨女,算是認識的人,就有點訕訕的。何況她還知道林春花嫁到了鎮上,當了紡織廠主任的兒媳婦,那可是有能耐的人家了,自己可惹不起。再說人家剛剛認錯了,自己也沒摔著,就沒再計較。
“是春花啊,這閨女嫁人後越來越好看了,怎麼,這是拎著啥好東西回娘家看看?”林大萍緊緊地盯著林春花手裏拎著的油紙包,一猜裏麵就是買的糕點,沒看那油汪汪的都透到紙外麵了,這年頭能多吃點油水那都是頂好的。她家裏條件可算不得好,這見了人家有糕點吃,心裏不由吃起味來。
林大萍這個人除了嘴碎,還善妒、小心眼,林春花當然知道她的性子,就怕這妒火燒到自己身上,更何況一會兒還有要緊事麻煩她呢,趕緊三兩下把油紙包打開,拿出兩塊蛋糕就塞給了林大萍。
“二嬸子,剛是我對不住你,驚著你了,這是我婆婆讓我拿回娘家的蛋糕,供銷社買的呢,你嚐嚐,也壓壓驚。”
林大萍見狀哪有不應的,見到糕點的那一刻嘴裏就分泌起了未知液體,接過來就笑著說:“那我就謝謝春花了,哎呀,其實你不用這麼客氣,咱們都是老林家人,雖說遠了點,那總也是一家子不是。”邊說邊把蛋糕塞進嘴裏,吃的嘴裏鼓鼓囊囊的。
林春花看見她那個吃相,微微轉開頭,對著空氣翻了個白眼,沒見識的老潑婦,這點東西就饞成這個樣子,希望別白瞎了她的蛋糕,她都沒舍得吃呢。但是嘴裏卻說著:“應該的,二嬸子,我這有好吃的還能自己藏著吃不是,您也不是外人。”
林大萍沒再說話,就顧著吃蛋糕了。這時候的這種蛋糕是老式的,遠沒有現代的蓬鬆柔軟,偏硬,而且放的時間長了,都有股子怪味了,也變得更幹巴了。但對於當前很少有零食和嚼頭的人們來說,這可是好東西,又是油又是糖的,都是稀罕物。
很快,林大萍吃完了手裏的兩小塊蛋糕,抹了抹嘴,舍不得地又瞄了兩眼林春花手中的油紙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