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了半天,屋裏就是沒人答應,劉振海才想起敲門。
“誰……誰啊,?”就在劉振海快要放棄的時候,從屋裏傳出聲音有些變調。這讓劉振海激動異常,總算沒有被人拒之門外。“您好,我從背麵逃難而來,想打聽一下,這裏是何地?”劉振海在門外大聲回答道。
屋裏王老漢和他婆娘來來回回交換眼色,最終王老漢不敵他婆娘,敗下陣來,隻好鼓起膽子,把門打開了一條縫兒露出半張蒼白的臉小聲道:“這位僧爺,敢問您從哪來,要往哪去啊?”
劉振海看到門開了一條縫,從裏麵露出小半張蒼老而消瘦的臉來,頭上頂著斑白的頭發,一隻渾濁的眼珠子自己脖子以下來看,聽到這老頭問自己,連忙回答:“老人家,叨擾了,我們是從北麵逃難來的,隻是太過慌張,不知自己現在在何處,請老人家行個方便,告訴我們那個方向是望朝廷去的?”劉振海為自己回答得體而感到由衷的高興,不枉自己一路上的辛苦啊,在月月的疲勞轟炸下,劉振海還是堅持每天抽些時間甚至自己的休息時間,來回憶以前看的古裝劇台詞或者武俠小說對話,現在總算用上了。
王老漢狐疑的看了看劉振海,再望了望車上的物品和小女孩,來來回回的看了好幾次,終於在劉振海快忍不住發怒的時候把門打開,隻見王老漢上穿青色短麻衫,下著褐色麻褲,光腳登著一雙露腳背的千層頂的布鞋,有些雜亂的斑白頭發盤在頭頂,露出滿口黃黑相接門牙道:“請僧爺見諒,小老兒剛剛怠慢了,對不住對不住。”說完就滿是歉意的笑了笑,使得臉上的皺紋更深了。
“哪裏,哪裏,還請老人家見諒,我們突然來訪。”劉振海按照事先排好的台詞說道。
“哈哈,僧爺客氣了,請僧爺和那位小客人隨小老兒進屋歇息歇息。”說完王老漢作出請的手勢。
“那叫叨擾了。”劉振海向王老漢作了一下揖。然後牽著已經被他抱下來的月月隨王老漢進屋。隻見屋子不大,是由木頭造成的,一個屏風將屋子隔成一大一小的空間。可能屏風不大,劉振海可以看到一個箱子被屏風遮住了一半,上麵鋪了一塊陳舊的紅布,上麵繡了荷花還繡了幾隻動物在水裏遊,劉振海分不清楚是鴨子還是鴛鴦。屋子中間放了一張桌子,上邊還有一個茶壺和幾個茶杯,周圍還有幾把椅子,門後放了一把鋤頭,由於窗戶沒開,屋裏相對有一些陰暗。
等劉振海和小月月坐定王老漢說道:“這位僧爺……”話還沒說完,劉振海就站起來深深的作了一個揖:“實在對不住,鄙人現下已不是僧人,剛剛沒向老人家解釋清楚。請您老人家見諒。”說完就躬身不起。而我們懂事的小月月也是起身向老漢蹲了一個福道::“請爺爺見諒。”
王老漢站起來,雙手托住劉振海和小月月道:“起來,起來。這時做甚?是小老兒唐突了,沒分清楚就亂稱呼。”又是客氣一番,才雙雙落座。
“剛剛聽聞,您可要往南去?”王老漢這時的聲音突然變小了。
“正是,還望老人家給我們指路。”劉振海欠了欠身子回答道。
“這個……”王老漢有些遲疑。
“可有何難處?”劉振海見老漢有些遲疑,立即就想到現在人們已經對之麻木的現象——幫忙不是沒有代價的。可是劉振海身上除了一大堆器物外,一個子兒都沒有,如果老漢要錢,隻好抬腿走人,畢竟隻是來和古人接觸一下,沒必要也不可能掏錢。就繼續問道。
“是有些難處。”老漢回答道:“現下往南去去跟隨王師可不容易了,因為金兵封了往南去的路。”王老漢的回答讓劉振海失望不已,雖說不是要錢,可是封路的消息確實是劉振海沒想到的。
看到劉振海鬱悶的表情,王老漢就勸解道:“現下如無可去之處,不妨在此停留一下。說不準以後還有轉機。到那時在投奔也是不遲。”
劉振海沒有辦法隻好在王務鎮住下,因為十來年的戰亂,王務鎮的居民逃難和枉死的不少,留下了很多空房和無主之地,還有因為金人目前隻顧破壞和強財物,政務十分混亂,通過王老漢的幫忙,劉振海悄悄的住進了王務鎮,還領了一份和無主之地來耕作。當然對於耕作劉振海也是一竅不通,我們不能指望來那個麥子和韭菜都分不清楚的城裏孩子無師自通的就成了地裏的好把式,幸好他很幸運,見他可憐,王老漢種完自己的地,都會過來幫助他,而他就跟在王老漢屁股後麵學種地,雖然現在有時還要用蠻勁,可是畢竟還是掌握了不少技巧,比如在翻土的時候,把鋤頭掘進土地裏,然後一台鋤把兒,利用杠杆原理很輕鬆的就把粘的很結實的土塊給翻開,最後再用鋤頭把他打碎,而不是把鋤頭掘進土地裏,在使上吃奶的勁兒,往後拉,不僅費勁,還很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