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穿過樹林中茂密的枝葉,在地上映出大大小小形狀各異的黃斑,一陣風吹過,地上的黃斑跟著樹葉晃動起來。劉振海背靠著樹坐著,大口的喘氣,兩把沾滿血跡的大刀隨意的扔在地上。小月月跪坐在他旁邊,手上拿著手絹輕輕的擦拭著劉振海臉上的的已經失去水分的血跡,眼睛卻直勾勾的盯著他的臉。
劉振海沾滿鮮血的雙手緊緊地握著,還在不斷地顫抖,看來他的情緒還沒有重重剛剛的殺戮中平複下來。雖說有了上一次的經曆,但是這一次給劉振海的震撼還是挺大的,上一次殺人時,劉振海一直都是暈乎乎的,隻是機械的殺人殺人,腦子是一片空白,一場戰鬥下來,什麼都不知道,隻是感到身上血糊糊的粘的難受。而這一次卻不一樣,到現在他的耳朵裏似乎響著慘叫聲,腦海裏還是回放著當時的情景。
正沉浸在不久前殺戮中的劉振海感到自己的胳膊上似乎爬了什麼東西,低頭一看,卻看到小月月低著腦袋對著自己的胳膊做著什麼。
“幹嘛呢?”劉振海好奇地問道。
“你的胳膊上有傷口,努想給你治一下?”聽到劉振海問,她抬起頭,忽閃忽閃的眨著以上大眼睛說道。
“哦?你在我胳膊上敷的是什麼東西?”劉振海好奇地看著小家夥在那忙來忙去,手裏不知道拿得什麼東西。
“喏,是這個。”小姑娘看到有人問她,邀功似的伸出自己的手。
看到小姑娘手裏的東西,劉振海驚出了一身冷汗,隻見黑乎乎的小手上,立著一塊兒黃土,“以前奴淘氣,老是磕傷自己,娘就用這碾碎敷在奴的傷口上,可管用了,一敷上就止血。”看著他眼睛直勾勾的盯著自己手上的黃土,姑娘解釋道。
怕嚇住小姑娘,劉振海盡量壓住自己的驚恐,輕聲問道:“那有沒有感染啊?”看著小姑娘皺著眉頭知道自己又說了什麼超前的詞兒,就解釋道:“我的意思是說,有沒有生病啊?”又看到一雙疑惑的大眼在那眨啊眨啊的,然後撲哧的一聲笑起來。聽著這笑聲,讓他感到好像自己說錯了什麼。沒什麼錯啊?劉振海想了半天,也沒想出自己到底說錯了什麼。看到他疑惑的表情,小姑娘忍著笑意說道:“就一點小傷,會得什麼病?”說完還給他一個白眼。
劉振海知道自己沒法和這個明明是小孩,卻是自己祖宗的人說清楚,說了人家也不明白。“這個我的意思是說,傷口有沒有紅腫有沒有化膿?”劉振海斟酌了半天,才想出這麼個解釋來。
“這個啊,我想想,有啊,好像有好幾次都化膿了,你怎麼知道的?”小姑娘驚奇地問道。劉振海大汗,怎麼解釋?說不幹淨?不衛生?有細菌?會得破傷風?他隻好哭笑不得的說:“你那是小傷口,用這個可以,我這個用,不管用。”說完,清理清理傷口又撕了身上一塊比較幹淨的布自己包紮好。
劉振海站起身來,伸了伸胳膊,揮了幾拳,感覺沒什大礙,就放下心來對小月月說:“咱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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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當時情況太緊急,劉振海也顧不上那個陪了他們有一段時間的小推車,直接背著小月月殺了過來。現在倒也省了一個大麻煩,他可以輕易的躲進樹林裏,避開敵人的追殺。順著樹林裏的邊界走了一段時間,看到沒什麼危險了就又上了官道飛奔起來。趕了將近一個時辰,看前方有一個人搖搖晃晃的往前走,倒是下了劉振海一跳,觀察了半天才肯定不是追兵殺手之類的人,於是就大膽的往前走,路過那人的時候劉振海扭頭看了一眼,二十來歲的年輕人,衣服有些破爛,頭發雜亂的的盤在頭頂,黒瘦的臉龐,稀疏的眉毛下長著一雙細長眼,圓頭鼻,厚厚的嘴唇因為口渴已經布滿了裂紋,嘴角還有些白沫子。和現在人的麵孔沒什麼兩樣,劉振海心裏說,然後就往前趕去。
“恩公留步,恩公……”從後麵傳來一聲嘶啞的聲音。
劉振海停住腳步,看了看左右,扭頭看著那人,有些奇怪的看著麵前的這個年輕人。“你是在叫我麼?”劉振海指著自己的鼻子問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