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映雪給他遞了一杯茶水,茶水碰到他唇邊,「是不是做噩夢了?你傷口還沒癒合,陰邪之氣會對你殘留的有影響。」
「夢境通常是影響的方式之一,會夢到最不想發生的事情,或者是被它們窺視心中的欲.望,讓你陷在裡麵出不來。」
宋憫歡聞言便明白了,他一直想把莊離掰正,於是受了陰邪之氣的影響,做夢夢到的便是他最不想發生的事情。
溫熱的茶水浸濕唇畔,他把一杯茶水都喝完了,問道,「這……可有辦法避免?」
「夢裡通常發生的會是你最在意的事,」沈映雪把杯子放了回去,「若你自己放下,它便對你沒有辦法。」
沈映雪看著他溫聲道:「你夢到了什麼?」
「我……」宋憫歡猶豫了一下,「夢到被人殺了,師尊,我知道是假的,但是還是會害怕,沒有辦法克服。」
「應該也沒有幾天了,反正都是夢,不會有太大的影響。」
宋憫歡心大,他又摸了摸自己的心口,確實不疼了,方才的觸感都是夢裡的幻覺而已。
「你倒是樂觀,」沈映雪似乎笑了一下,「那便睡吧,接下來有我看著。」
宋憫歡怎麼好意思讓沈映雪幫他守夜,他坐起了身,散開的墨發在肩側,雪白的衣襟敞開了些許,他把衣襟整好。
「我不睡了,跟師尊一起打坐。」
他像模像樣的坐在沈映雪旁邊,閉著眼睛開始冥想起來,夜晚是練習神識的好時機,他放出來神識,一點點的朝外蔓延。
有意的避開沈映雪,畢竟沈映雪的神識太強大了。他神識出了房間,聽到了樓下守夜店小二的哈欠聲,地下酒缸裡有一罈酒漏了,風沙沙的吹著,樹影在晃動,燈籠的穗子飄散開來。
穿過青磚碧瓦的街巷,打驚人在巷子裡敲著鼓鑼,一聲又一聲的「三更半夜,小心火燭」迴蕩在巷子裡。
宋憫歡不知道冥想了多久,他本身就是偷懶日日睡覺的,後半夜沒怎麼打過坐,沒一會就困了。
眼皮子耷拉在一起,看東西都有了重影。
旁邊傳來細微的動靜,沈映雪睜開了眼,旁邊的少年栽進了枕頭裡,閉著眼睛睡了過去,呼吸聲很輕。
沈映雪伸手輕輕碰了碰少年的臉,少年絲毫沒有反應,白光注入了少年眉心,蹙起來的眉毛便一點點的撫平了。
似乎是覺得舒服,少年伸手握住了他,不願意讓他收回手,想讓他一直就這麼放著。
沈映雪眼眸深沉,一直由著少年這般捧著他的指尖。他垂眸專注的盯著少年,指尖向下描繪著少年的五官,然後落在了少年的唇上。
兩瓣紅唇微微分開,裡麵細白的牙齒隱隱可見。少年睡著時很安靜,比平日裡還要乖上幾分。
修長的手指輕輕按了上去,碰到了一片柔軟,和他之前碰到的觸感相同,不過也有一些區別。興許是不舒服,少年微微別開了臉,在側過臉的時候,有什麼溫熱的東西碰到了他的指尖。
沈映雪指尖微微繃緊,慢慢的收回了手。
一夜過去,後半夜宋憫歡睡的很安穩,他醒來的時候是被雲山劍戳醒的,沈映雪坐在桌邊,他身上還蓋著一層薄被。
被子自然是沈映雪幫他蓋的,他後半夜為何能睡安穩,自然也不必說。
「醒了?可要用早膳,我讓小二一會送上來。」
宋憫歡心裡暖融融的,下了床榻,「不用了,我們今日要去哪裡?」
沈映雪:「去打鐵鋪。」
宋憫歡捏了一道潔淨術,到了沈映雪旁邊,發現沈映雪手裡的是一幅地圖。
這地圖不能隻用簡單來形容,簡直是非常潦草,上麵一個四方的框框,兩個黑點一個三角形紅色奇怪符號,其他的就什麼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