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字一句,像刀子一樣在她心口攪拌。
“你是不是覺得你很大方?”徐寧之陰著臉。
沈容年撇開眼,“與大不大方無關,隻是因為那是小希的孩子,是誰生的並不重要。”
衛希的血脈,就等同於衛希。
徐寧之眼裏滿是譏誚,冷靜且高尚,沈容年還真是清貴,難怪那麼多人都對她讚不絕口。
“言盡於此。”沈容年沒興趣跟她說更多,她並不因衛希而敵視徐寧之,但顯然,徐寧之不那麼想,因為她認定沈容年就是她和衛希之間最大的阻礙。
“你根本就不愛她。”徐寧之嗓音嘶啞。
沈容年麵色不變,“若如你所言,那我就是聖人,就能連你一起容忍,但我不是。”
衛希站在一旁神遊天外,她們隻關心她們自己,從來不會關心她是怎麼想的。
不過無所謂。
她也不關心。
都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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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希還是被沈容年帶走了,她仿佛一個物件一樣被搶來搶去,但這次,沈容年連停留都沒有就把她拎上馬出了京城。
老老實實地窩在她懷裏,衛希困倦地合上眼。
大部隊已經回北疆了,留下的隻有幾十個親衛,輕裝上陣圍著她們。
天冷,沈容年給她裹了好幾層衣裳,雙臂又牢牢箍著,衛希又熱又喘不過氣,但又不想吭聲,隻好默默忍受著。
一直走到晚上,她們才停下來。
這時已經走到離京城最近的康城。
她們沒有入城,而是在城外就地駐紮。
衛希揉著眼睛打哈欠,沈容年靠在樹上,讓她靠著自己,扯了披風給她蓋上。
“忍一忍,回去就好了。”
衛希嗯一聲,一點不客氣地枕著她睡。
沈容年雙手環著她,下頜抵著她發頂。
月光傾瀉而下,衛希睡顏恬靜。
沈容年目光清明,捋了捋她乖順的發絲。
真好,等回了北疆就不會再有別人打擾她們了,她們可以安安生生地過日子。
然而,這個美好的期許並沒有維持多久。
醜時。
除了守夜的人,其餘都睡沉了。
沈容年倏地睜眼,刀光閃過。
半邊袖子被割斷,沈容年抱著懷裏的人撤到樹後,不遠處守夜的人已經倒地不起,其餘親衛驚醒。
火光閃耀,數百人圍著她們。
衛希被吵醒,還迷迷糊糊的。
這些人蒙著麵,看起來都是體格健壯的男子。
在不遠處,有一匹馬,馬背上坐著徐寧之。
韁繩被一個蒙麵男人牽在手裏,恭恭敬敬的。
衛希滿臉困惑,他們是誰?
“留下她,你們就可以走。”
沈容年拔劍,“絕無可能。”
“殺。”徐寧之寒聲。
沈容年左手攥著衛希,右手執劍,冷眼看著衝上來的人,手起刀落幹脆利索。
衛希被她拽著轉來轉去,幾十個親衛淹沒在數百人裏以一敵十,徐寧之坐在馬上,握緊了手裏冰冷的物什。
雖然對方人數眾多,但素質都比不上親衛,更別說還有一個沈容年,雖然衛希拖累了她,但那些人依舊連她的衣角都碰不到。
韁繩被鬆開,徐寧之身邊的那個男人下場。
長劍相撞之際,衛希被扔到樹上。
徐寧之的目光追尋而來,緊盯著她。
衛希在樹上站穩,並沒有看她。
樹下沈容年與那男人過招,幾乎是壓著他打。
忽然,有個奇怪的聲音響起。
衛希抬頭,卻見徐寧之舉起了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