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3 / 3)

她盲猜,雲舒在集團應該是簽了對賭協議,才會到宣安管理那兩個老大難項目。

她在明德的日子,也許並不好過。

不知不覺,她所做的每件事都違背了初衷。說好的為公司為理想也為自己,最後都變成了為雲舒。

她被自己這些可怕的念頭嚇到,和雲舒重逢才多久,就這樣,以後相處久了還得了。

每天腦海裏都有小人在打架,吵得不可開交。顧微然已經做不到心無旁騖,總會想起雲舒的種種。

她會在疲憊時想起雲舒的微笑,會在苦惱時想起雲舒的安慰,也會在放空時想起雲舒的霸道和溫柔。

貪戀,就這麼一點一滴地累積著。

回來三天了,除了發了條搬家地址的信息,她們沒有其他交流。

有時候她會期待雲舒發消息過來,不管說點什麼,可雲舒好像從來不會這樣。

每年這個時間,顧微然的怨念都會加深。

因為媽媽的忌日快到了,自從雲舒走後,就沒有在墓園看到過她。每年的清明節和忌日,都是顧微然自己去的,偶爾蘇清會陪著她一起。

可連姐明明說她每年清明和媽媽忌日都會回來,為什麼從不約自己去掃墓呢?

十二月,是個悲傷的季節。

那年,林蘊申請去支教山區,山裏下了一場漂泊大雨,她為了救學生喪生在泥石流裏。

屍體找了整整七天,才送回宣安。那年雲舒21歲,大學剛畢業半年,顧微然還在讀初中。

望著冷冰冰的林蘊,顧微然隻覺得天踏了,哭得死去活來。而雲舒,不知是麻木還是痛到極致,從見到林蘊的屍體到辦喪事,她沒有落一滴淚。

直到喪禮結束,林蘊化為塵埃入土,現實這個巴掌才打疼了雲舒,也撕碎了她的心。

那晚,她躲在衛生間裏哭得撕心裂肺,顧微然站在門外啜泣不止。她以為雲舒會和自己一樣,傷心很久,會很久走不出來。

可第二天,雲舒就變得若無其事,依舊笑對生活,也想著法子逗自己,安慰自己。

現在想來,或許是人表達悲傷的方式不同。

雲舒有多難過,隻有她自己知道。

每年林蘊的忌日都會下雨,今年也是。顧微然穿了件淺灰色的衛衣,特地戴上了雲舒送的圍巾。

墓地周圍依然茵茵綠意,有幾支梅花含苞待放。顧微然很奇怪,每次來都覺得有專人清理過這裏,去詢問墓地工作人員都聲稱當初買墓地送的後期服務。

她一直相信到今天。

細雨如絲,顧微然把一束菊花放在墓前,向林蘊磕了三個頭,並且燒了一本書。

林蘊喜歡看書,每個月至少1-2本。她走後,顧微然每年都會挑好書自己先看完再燒給她,這個習慣保持了近十年。

“媽,每個月一本書你是不是不夠看呢?想必你在那邊也收了不少學生吧。”顧微然喃喃自語,就像媽媽從來沒走過一樣,每次來都會跟她談心。

“雲舒回來了,她還是那麼愛笑,那麼漂亮,那麼會...關心人。”顧微然提及雲舒嘴角不禁揚起,“她五年杳無音信,回來就成了我的甲方,如今是明德集團的副總裁,也是明德地產大區總經理,真的站在了雲端呢。”

五年了,顧微然第一次在林蘊墓前提到雲舒。以前是避而不談,現在是想提及“雲舒”這兩個字。

“你說她是不是你最得意的學生呢?可惜她當初沒有堅持跳舞,選擇了做銷售,不然現在一定也是位舞蹈家了。”

雲舒從小喜歡跳舞,成為舞蹈家是她的夢想,林蘊走後,她放棄了舞蹈這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