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節(1 / 3)

退化了,能夠封藏的記憶越來越少。

“那時候山裏沒信號,沒辦法通電話,我懶得動筆,總是我說你寫,有時候覺得你比我更加掛念媽媽。”顧微然捧臉望著雲舒。

雲舒沒有說話,她發現有封嵌入內頁的信封,不是自己寫的。信上的建築和郵票都不像國內的,她望著信封,覺得字跡很眼熟。

不會吧,不可能...

她捏著信封不敢拆開,顧微然也發現了這封不同尋常的信,“難道是...”

雲舒深深閉了閉雙眼,鼓足勇氣抽出內頁。

阿蘊:

展信安好,望顧老師、微然和小舒亦安好。手術剛過,在靜養中給你寫的這封信,病該是好不了了,活多活久皆是命,彙予你的錢望你收下,不能為孩子盡到做母親的責任是我這一生最大的痛,千言萬語也不足表達你對我的恩德,惟願小舒也能為你帶去片刻的歡樂,願她在這寒夜之冬,能夠驗到人情溫暖。

——阿微

信從雲舒顫唞的指縫中滑落,顧微然擔憂地望著她,撿起來讀了一遍。

原來如此,原來真的是這樣,她在墓地遇到雲夕微後就在猜想,會不會是她把雲舒囑托給了媽媽,這封信實錘了她的猜想。

“手術...什麼手術?怎麼會這樣?”雲舒眸間滿是傷,她癱坐在地上,欲哭無淚,心像被什麼狠狠地攪動了幾下。

“你去看看夕微阿姨吧,她...”顧微然欲言又止。

“你有事情瞞著我?”雲舒太了解顧微然,她藏不住情緒和心事,那脫口而出的話,到底是什麼?

“我...”顧微然的世界隻有雲舒,她瞞不下去了,也覺得不能再瞞,失信就失信吧,她咬咬牙說道:“除夕那天在墓地遇到夕微阿姨了,她身體不好,不知是不是在做化療頭發很短,臉上沒有一絲血色,她那頭金發隻是發套而已。”

雲舒怔怔地望著她。

“我不知道該怎麼辦,她讓我不要告訴你,我鬼使神差地答應了,可我怕她又要走,讓你留下遺憾,隻能迂回去找明董事長,我不知道他對你說了什麼,看到你失魂落魄,我感覺自己又犯錯了,我...”顧微然說著說著流下了眼淚,接踵而來的真相和禍事,讓雲舒該怎麼麵對?

雲舒搖頭,難以置信:“她說有個案子在國外不方便帶我就推掉了,再後來就是突然消失,原來是去看病?不對,不對...”她站起在原地打轉,像自言自語一般:“她看病為什麼不告訴我?

她偷偷把我托付給林老師,自己就不管不顧了?可是這麼多年了,這麼多年她活得好好的為什麼不回來?!”雲舒終於吼了出來,沙啞的聲音好似帶著哭腔。

“你別這樣好不好,你別這樣...”

雲舒澀然發笑,“嗬嗬,微然,你知道我怎麼來的嗎?”

“什麼叫怎麼來的?”

“是明尚東趁她喝醉玷汙了她,才有的我,她這輩子因為懷了我才毀了,我才是她這輩子最大的負累,你知道嗎?我不該來這個世上的!”雲舒聲嘶力竭地說著,好像用盡了全身力氣,整個人已是搖搖欲墜。

要怎樣的堅強才能接受這些所謂的“真相”,樁樁件件都能將她推入萬丈深淵。

顧微然難以置信地望著她,淚水浸滿眼眶,原來明尚東對她說的身世和過往,竟是這樣?!

她錯了,是她自作聰明,是她的幼稚天真加劇了雲舒的痛苦。

“不是的,不是的!”顧微然一把抱住她,“對不起,對不起,我不該自作主張,我應該先和你商量,對不起。”

說多少句對不起都無法彌補對雲舒造成的傷害,顧微然抱著她哭得像個孩子,聽到雲舒這麼歇斯底裏,她的心像被鑿碎的冰,碎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