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她與岑書雅大概是不會再見了, 這張名片就當唯一的念想吧。
心真冷,不知道這個不眠之夜該如何過去。
明顏揣著名片縮進自己的世界。
初春, 明顏康複準備出院, 隻是要適應波爾公司提供的假肢,還需要時間。她要反複練習,要讓身體接納一個外來之物, 很難。
明顏生理上抵觸,心理上抗拒,不太願意裝假肢。
看到這個東西,心情會雪上加霜。
明顏的出院沒有通知太多人,她不喜歡吵鬧,沈家的姨媽,明家的各路親戚都很吵,她想等自己狀態好點再麵對這些親朋好友。
雲舒捧著一束百合花,送給她,“出院後準備去哪裏呢?”
沈寒玥回答:“我買了套房子,可以直接住進去,我暫時還不能離開宣安,顏顏也不想回A市。
以後由姥姥和姥爺照顧她的起居,我另外安排了複健醫師,生活助理以及司機,24小時待命。”
雲舒點頭,“這樣也好,您也專心...”她沒忍心說完,沈寒玥眉頭籠罩著陰雲,唯有麵對雲夕微,才能看到些微笑。
她比誰都難,一邊是愛人病情惡化,一邊是女兒受傷變殘。
明顏捧著百合,花朵初綻,內斂而低調,裏麵夾了張卡片,上麵寫著一句話:心若向陽,何懼憂傷
這是手寫字,漂亮得像字帖,明顏見過雲舒的字,筆鋒完全不同,花店人寫字這麼好看嗎?
“姐,這卡片的字是誰寫的?”明顏心存期待,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麼。
“你心裏期待是誰寫的就是誰寫的。”
“我沒什麼期待的。”明顏不再說話,陷入深深的低落中。
沈寒玥把雲舒拉到一邊,輕聲問:“那個岑書雅什麼來曆?”
“您想問什麼?”
“你沒看到顏顏為她魂不守舍?”
“我還不確定她們之間...”
“如果岑書雅喜歡男人或者甘願結婚,你就不要多事了,早點切斷對顏顏好。”
雲舒點頭:“我明白,書雅確實沒有喜歡過女人,但有時候感情的發展不是人為能夠控製的,您也愛女人,應該懂這種感受。”
“如果沒有兩情相悅,那就是毫無意義的,要麼得到,要麼斬斷。我經曆過的遺憾和痛苦,不想讓顏顏承受,她能在不知真相的情況下愛上你,也可能愛上別的女人,如果她再愛,我不希望她的深情又付之東流。”
沈寒玥被執念困了一生,這麼長的歲月,有多煎熬,隻有自己知道。
“我倒覺得順其自然最好。”
“真那麼容易做到順其自然,你我都不是今天這個結局,不是嗎?”
雲舒想到了顧微然,竟無言以對。
沈寒玥輕拍她肩頭,“好了,眼下顧好自己身體才是最重要的,好好活著比什麼都強。”
“嗯,您也別太擔心,顏顏已經長大了,別總把她當小孩子。”
沈寒玥點點頭,憂心忡忡地望著明顏,她悵然若失地撥弄花的枝葉,時不時看向窗外,不知在期待陽光,還是不舍得這間病房裏的回憶。
沈家二老,疼愛外孫女,特地找了加長林肯來接。明顏坐輪椅到樓下,迎麵而來春的氣息,夾在暖暖的風裏,她環顧四周,沒有看到自己想見的人。
那天話都說絕了,她為什麼還要期待呢?
不過就是路人而已,岑書雅怎麼會來?再說,姐姐也未必告訴她自己今天出院。
約定果然是件幼稚又不靠譜的事,她還天真地抱著希望,真是可笑。
明顏澀然苦笑,還是就此絕了自己的念想吧,用心不純的人,也沒必要惦念。就讓那些溫柔和光,隨風而散,總會因為時間放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