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雲舒什麼時候來的,明顏竟不提醒自己,枉費自己那麼賣力地哄她。
雲舒麵無表情地回答:“家裏暖氣恒溫26度,覺得冷自己找被子,不過冷也好,長記性。”
“明顏今天心情不好,一定想自己靜靜,不會想跟你睡的。”
明顏挽住雲舒,笑道:“不,我很樂意,好像沒怎麼跟雲舒姐姐一起睡過。”
“你...怎麼不按常理出牌??雲媽,我...”顧微然氣炸。
“顏顏,我們在公司聊過那麼多公事,是時候聊聊家事了。”雲舒直接忽略顧微然,拉著明顏向臥室走去,把顧微然晾在了陽台。
“我,我...喂...我...”沒人搭理她,顧微然耷拉著腦袋,看向沒喝完的紅酒瓶,直接拿起酒瓶一口喝完。
靜謐的夜晚,偶有煙火閃爍,宣安禁止燃放煙花,在特殊節日會有特別安排,可再美好的夜晚,也無法令明顏開心。
說好要談心,明顏卻一言不發,隻是躺著看天花板,失魂落魄。
“我剛剛跟書雅聊了一會,大概知道了你們情況,其實這並非是個無解題。”雲舒溫柔的聲音從耳邊傳來。
“爸爸心髒病,媽媽高血壓,受到刺激都會危及生命,書雅為了我才跟父母起衝突,我從來沒見她發過脾氣,當時那個情況,她一定覺得不維護我,我會受傷,可最難的是她自己。姐,這道題,太難解了,這些老學者根深蒂固的思想,很難轉變。”明顏了解岑書雅,正如岑書雅懂她,如果自己當時不在場,岑書雅完全可以心平氣和地和父母聊那些,或許結果不會這麼糟糕,都是自己連累到她,間接傷害了那個家。
“遇到事情先從自己身上找問題是一種品德,但這件事你先不要自責,世上不是隻有黑與白,沒有誰對誰錯,我隻相信一件事,除了生老病死,自然災害是人力不可抗的問題,其他問題或許都可以盡力一試。”
明顏無力地搖頭:“叔叔能不能過危險還未知,還試?真要老人家的命嗎?你看我們,爸爸不知道在哪,媽媽的去世讓我悲痛難捱,我真不希望書雅再經曆我的痛苦,睡吧,姐姐,我困了。”
“顏顏...”
明顏翻了個身,背對著雲舒,說:“明天我想離開宣安,去佳林村看看纜車工程。”
“好,想去哪就去哪,睡吧。”雲舒拍了拍明顏後背,明顏把頭埋進了被窩,把自己緊緊裹了起來。
這麼不安、悲傷的明顏,讓雲舒心疼,她好似看見了當年的顧微然。
那些年,她是不是和明顏一樣,夜不能寐,食不下咽,獨自守著無邊的黑夜,黯然傷神?
不知那個丫頭睡哪了?雲舒不過小懲為戒,以後這種能夠避免的應酬最好都不要去。
時至今日的顧微然,無需再迫於生計而委屈自己,這才是雲舒目的。
她悄悄走出臥室,走到客廳發現顧微然趴在沙發,頭上壓著靠枕,一隻手耷拉在地毯,歪著脖子,睡著了。
雲舒無奈地搖頭,平時睡覺還挺規矩,睡沙發直接放飛自我了。她把靠枕移開,把顧微然頭挪正,又去找了一條厚厚的毯子,幫她蓋上。
“雲媽,我錯了...”顧微然咂咂嘴嘀咕著,惹笑了雲舒,睡夢中都知道認錯,可以考慮原諒了。
“知錯就好,下次再敢犯,看我怎麼治你?”雲舒說著最狠的話,做著最溫柔的事,她輕撫顧微然紅暈彌漫的臉,忍不住落下一吻。
把她安頓好,雲舒才回臥室,剛走出幾步,又不放心地回頭,把所有靠枕墊在地毯上,萬一顧微然翻身掉下來,不至於磕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