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爺的左邊,又將墳墓用土掩埋,子孫皆跪地哀泣。
又命人把早先製好的合葬碑樹在墓前,老夫人便入土為安了。
到了張婉君,則將為賈代善預留的墓扒開,放置在墓左邊,頭尾調好,賈赦與賈政賈敏便哭泣送靈,史氏亦跪在一旁按著妾禮哭泣。
不同於賈代善讓母親、妻子入土為安的欣慰與悲傷,史氏則是被氣瘋了。
史氏勉強裝著哭泣的樣子,拿帕子擋了臉垂著頭,眼中滿是憤恨。
她也是賈家三媒六聘坐著大紅轎子從正門進的夫人,怎麼她就要給那個短命鬼跪著哭靈?連她的政兒敏兒也得叫那個女人母親!
賈代善瞥了一眼演技不到家的史氏,心裏也有些惱。他和母親都知道史氏屢次算計赦兒的事,不過並未阻止隻在一旁密切盯著。
畢竟好男兒雖建功立業,但也不見得了解後宅陰私。讓赦兒有所了解對他也好,不然總覺得天底下都是好人,把繼母當了親母,日後有的苦頭吃,
並不是賈代善見不得史氏和兒子兩個人親如母子,但史氏一進門就要抱養賈赦,後來賈赦6歲搬到鬆竹院後屢次動手,方才6歲的賈赦房裏一到晚上不是炭熄了,就是窗子開著,再不就是被子潮濕...
雖說張嬤嬤等忠心服侍,但史氏買通了守夜的丫頭,特特少加碳火,或是開著窗,或是把被子拉開,赦兒晚上睡得熟也不清楚,隻第二天就要難受。
幸好賈赦身子骨壯,隻有一次因少炭發了燒,這才感到不對勁。賈代善用了軍中的手段撬開那丫頭的嘴,得知這麼個消息,差點兒當場要休了史氏那個毒婦。
但一則史氏生下了政兒敏兒,總不能讓兩個孩子有個壞了名聲的母親,二則史家和賈家本就是聯絡有姻是老親,不能折了史家的麵子,隻能徐徐圖之。
後來和母親商議,母親最是疼赦兒,卻沒有直接發落史氏,建議若是日後赦兒沒有大出息被史氏壓製,日後他百年後,直接讓家裏養的暗樁處死,對外就說太過傷心一頭碰死在棺槨上,反之就養著罷了。
一來給赦兒做個磨刀石,二來保全賈家史家的顏麵。話雖這麼說,賈代善知道是母親心軟了,可恨之人也有可憐之處。
但在私底下,老夫人總是讓史氏立規矩,也不管她嫁進賈家多年生育有功,還將庫房鑰匙收回來,隻讓史氏管著賬本子,有什麼要支取的隻能來找老夫人。
這樣一來,史氏雖說名義上赫赫聲威的國公夫人,管家風風火火,但府裏下人們都知道還得看老夫人,夫人不過是個空殼子。
老夫人去世,史氏都要笑出來,幸好做了管家夫人表情管理還算到位,裝出個悲傷哭泣的樣子。卻沒想到臨了臨了,老夫人竟也對她有遺言。
史氏雖然對老夫人的臨終訓誡有些感激,但一想到她的體己嫁妝全歸了賈赦就心裏不痛快,一心想把老夫人的庫房鑰匙從賈赦那裏騙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