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點休息。”他沒再回答,朝白輝淡淡地揮手示意再見,將奶糖外衣放進口袋後便轉身進了電梯。

  白輝看著柳正儒清瘦的背影,直到他走進電梯,他才垂下眼眸,往監護室門口走去。

  垂在兩側的手早已緊緊握成拳頭。

  因為白輝的事情,柳正儒上班晚了幾個小時,為了補回上班時間,他得晚點下班。

  想著下班以後再吃中飯,柳正儒便讓同事先去吃飯,自己留在搶救室再看看病人寫醫囑。

  同事走了沒多久,救護車就送過來一瘦骨嶙峋的老奶奶。

  老奶奶房顫嚴重、血壓又高,強烈的瀕死感讓她整個人有些狂躁。

  可該進行的治療還是需要繼續,柳正儒剛給她接好心電監護,老人家家屬以為弄好了就鬆開了壓住老人家的手。

  這一鬆,老奶奶手沒了壓製,一抬手就往柳正儒後頸抓去。

  即便家屬反應及時,柳正儒後頸還是被抓了幾道口子。

  柳正儒沒來得及處理傷口,門口又是幾輛救護車開來,這一忙起來就根本停不下腳步。

  直到下班,他才鬆了口氣。

  柳正儒換好衣服出來的時候,已經快一點了。

  白輝應該剛探望結束吧?

  他摸了摸從白大褂裏拿出來的奶糖糖衣,腳尖一轉,往住院部電梯走去。

  監護室門口,白輝閉著眼睛坐在椅子上。

  他後腦勺抵著牆壁,身上的衣服依舊是昨天那一套,神色間也是熬夜後的疲憊。

  柳正儒走進了看,甚至能看到對方那冒出一點青色的下巴。

  果不其然,白輝一晚上沒回去。

  柳正儒輕歎一聲,放輕了腳步朝前走去。

  白輝昨天晚上一直擔心著奶奶,也沒敢回去睡覺。

  想著萬一奶奶醒過來,又或者是奶奶情況不好需要他簽字……他根本不敢閉上眼睛。

  今天見了奶奶,雖然她還沒有清醒,但麵色已經好了很多。

  白輝這會兒心一安,壓著的那塊大石頭踏實落地之後,兩天兩晚沒睡的疲憊一下子便像洶湧的潮水向他湧來。

  白輝坐在椅子上,眼皮疲憊地垂下來,整個人的思緒也遲鈍了不少。

  身子不自覺地有些歪了,白輝閉著眼睛扭了扭頭卻不想重心不穩,整個人一下子往邊上倒去。

  他一下子被驚醒,本以為自己應該要倒在椅子上發出“砰”的一聲巨響,卻不想耳邊隻有輕輕的悶聲傳來。

  一股充滿熟悉感的淡香傳來,身子靠在充滿暖意的地方,白輝甚至覺得自己能瞬間入睡。

  等下!

  他猛得睜開眼睛,這不是醫院的椅子!

  他整個人立即彈開,筆挺而僵硬地站在柳醫生麵前,紅著耳朵尖吞吞吐吐地說:“我……柳醫生……你……”

  這還是柳正儒第一次看到他這麼局促的樣子,心情意外大好,上輩子可是隻有他在白輝麵前局促的份。

  他整了整身上的淺色襯衣,起身問道:“昨晚怎麼不回去休息?”

  白輝舔了舔發幹的嘴巴,想了半天冒出兩個字:“忘了。”

  沉默了幾秒,他又幹巴巴地打招呼:“柳醫生你下班了?”

  “嗯。”柳正儒朝他走進一步,白輝這個神色,不像是隻熬了一晚上。

  白輝突然感到有些緊張,他咽了咽口水,悄悄地後退一步。

  可他沒想到,柳醫生居然又朝他走進一步。

  空氣隱隱約約炙熱了起來,白輝甚至覺得自己不太敢呼吸了,他喏喏地問:“柳醫生,你……”

  柳正儒在他麵前站定,雖然不知道白輝為什麼麵紅耳赤、講話還磕磕絆絆的,但是他知道白輝需要好好休息一下。“我家離醫院比較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