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正儒就知道,白輝又看悄悄看他了。
等此類情況發生了好幾次之後,柳正儒覺得白輝這孩子不專注寫作業的態度實在是需要好好說一說。
他蹙著眉抬起頭,白輝卻十分機靈地已經低下頭去寫作業了。
看著已經寫得滿滿當當的試卷,再看看白輝在草稿紙上的亂塗亂畫,柳正儒合上電腦,歎了口氣道:“作業寫完了?”
白輝放下筆,認真地點點頭:“早就寫完了。”
他眼裏的期待告訴柳正儒,是時候出發去看看日出的山上了!
“帶件厚外套,走吧。”
白輝一聽,抓緊跑回房間拿了衣服,亦步亦趨地就跟著柳正儒去地下車庫了。
他摸了摸兜裏的手機,安心了。等日出出來的時候,他想悄悄拍下柳醫生的樣子。
這次柳正儒開了輛suv,寬大好些的車身令倆人坐著更加舒適。柳正儒平常也不怎麼開這輛車,就停在地下車庫裏,剛好這次帶著白輝去看日出,倒是可以跑一跑。
夜色正濃,城市裏華燈初上。等進了山區又是靜謐異常,隻聽得見輕微的風呼呼聲和間或幾聲蟲鳴。冬季的夜裏,即便是坐在開了空調的車裏白輝也明顯感覺到溫度驟然下降了幾度。
他往邊上看了看專注開車的柳醫生,對方精致的眉眼在昏暗的燈光下看得不是很真切,隻能看到柳醫生高領毛衣上精致好看的下頜角弧度。
心髒裏溫熱地血液潺潺流動著,白輝不知怎麼得、竟覺得這一切美好地有些不可思議,唯有車內輕微到可以忽略的機器發動聲才令他感到踏實。
“柳醫生……”話一出口,他才發現自己嗓子有些幹涸。他趕忙喝了口水。
“怎麼了?”
白輝放下水杯:“你會一直陪著我嗎?”
車子剛好繞過一個彎道,柳正儒複問道:“不好意思,再說一遍?”
白輝看著柳醫生毫無察覺的樣子,第二次又不敢問出口了。
問了又有什麼用呢?他期待柳醫生給他什麼承諾呢?承諾的基礎是情感。
單單是口頭上一個無關痛癢的承諾,不是誰都能遵守一輩子的。
他搖頭笑了笑:“沒什麼,就問問還有多久到山頂。”
開了兩三個小時,兩人抵達山頂的時候也才淩晨一點多,便在車裏躺了一會兒。
為了即將的出國交流活動,柳正儒這幾天忙著跟同事們進行交接工作,英文論文也到了最後的收尾投稿工作,本以為在車裏不會睡著的他竟是閉上眼睛就睡了過去。
還是鬧鍾在腦海中驟然響起,他才從睡夢中醒來,一轉頭,便看到了昏暗光線裏、閃著亮光的一雙眼睛。
“白輝?”柳正儒問,“你沒睡嗎?”
白輝搖了搖頭,輕聲說道:“睡了一小會兒。柳醫生,為什麼後備箱裏放著一個箱子?”他往後指了指。
柳正儒的睡意餘韻一下子就跑光了,他愣了幾秒:“一直放在車上備用的。”
白輝看了看他,隻以為他是因為剛睡醒所以才慢了幾秒,也沒多問,隻是看了看窗外。“太陽快要出來了。”
柳正儒開了後備箱,SUV寬大的車型完全可以容納兩個身高腿長的男性坐在裏麵。
清晨潮濕的風混著山間淡淡的青草香撲麵而來,天色已經蒙蒙亮,遠方的雲朵逐漸淡去了夜空的沉色,慢慢染成迷人的紅雲。雲朵後的陽光照在空中、從高處望去,大麵積的丁達爾效應散發著迷人的魅力,無數的光束從四麵八方散出,直到最後那一抹光亮迸射而出。
柳正儒看得感歎,專注著眼前的美景。
白輝悄悄轉過頭,將手機調成靜音,迅速地給柳醫生拍了一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