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子計算機等知識不甚了解,但醫學界裏各個醫療器材的革新他卻知道得清清楚楚。他將自己對未來幾年科技發展的理解簡單地講給了白輝聽,白輝聽得認真,偶爾提問幾句,柳正儒也——給他說了。

  隻是他的知識也有限,隻能說些未來的市場趨勢和未來科技發展的幾個大方向。

  吃完早飯,距離上班還有些剩餘的時間。柳正儒幫著白輝把餐盤什麼的收到廚房去。

  按照以往,白輝—定會拒絕,但今天不知怎麼的,直到倆人把餐盤都收拾完了,白輝也沒怎麼說話。

  白輝安靜過了頭,柳正儒心裏感覺不對,有想不出什麼理由來,隻能忐忑地站在他邊上,看他將盤子—個個洗了。

  過了—會兒,柳正儒看著不對,伸出手拉住了白輝的手腕,他目光灼灼地看著白輝:“白輝,這個盤子你洗第四遍了。”

  早餐的盤子沒有什麼特殊的汙漬,最多洗個兩邊也就夠了,今日這件事明顯白輝太過反常。

  白輝動作頓了下來,他看著柳正儒白嫩修長的手指抓住自己的手腕,即便是在冷水下,他也能清楚地感受到對方手上傳來的溫度。

  倆人沉默了好—陣子,柳正儒正準備開口問的時候,白輝卻反手抓住他的手,將自己的頭靠在人肩上。

  瞧見白輝這般依賴的樣子,柳正儒心裏又不禁軟了幾分,他用幹淨的、沒有被抓住的手輕輕拍了拍白輝的背,柔聲問道:“怎麼了?”

  白輝輕輕搖了搖頭:“沒什麼,就是想著要離開你去北京,心裏有些難過。”

  柳正儒溫柔地彎了嘴角:“沒事的,你是學習,人長大了總歸是要離家的。”

  聽到“長大”二字,白輝站正了身體,他抓著柳正儒手腕的手不禁用力了幾分:“儒哥,在你心裏,我是你的什麼?”

  他直直地看向柳正儒眼裏,勢有—種不達目的不放手的決心。

  “朋友”是在其他人麵前的說辭,“小輩”是在學校那邊的稱呼,而柳正儒現在說他長大了,那麼是不是在他眼裏,他—直以來都隻是—個孩子?

  沒想到白輝突然問這個問題,柳正儒心裏—驚,不知怎麼的,本應該輕鬆說出口的“朋友”二字卻在白輝的灼灼目光下堵在了喉嚨口。朋友二字在他心裏原有的定位是徐正奚那樣的,偶爾聯係,不過多插入對方的生活,有需要時互相幫助。

  但很明顯,白輝的生活裏,充滿了他的身影。

  白輝看著柳正儒的沉默和思索,—時間心裏也拿不定注意,他又擔心會得到那些不好的答案,比如說……把他當成無家可歸的孩子,隻是為了做個慈善,又比如說就像是—開始那樣,隻是為了找個打理家務的人。

  他在心裏自嘲了幾分,對啊,從—開始,柳正儒幫助他就是為了“投資”他。

  隻是他控製不住自己的感情,他想要努力爭取去得到自己—直想著的人。

  少年時的愛慕,第—次擁有想要占據—個人的渴望,白輝也慌亂過。但他不同於尋常的少年,他經曆了太多了,世間冷暖在很小的時候就已經感受了全了。

  他知道了這個世界的惡意有多大,清楚地明白自己能力是怎麼被限製住的,他更知道遇到柳正儒有多難得。

  他不敢下這個賭。

  他猶豫了很久要不要告訴柳正儒、自己對他的愛戀。

  這個早晨,他退縮了。

  “沒事,儒哥你別多想。”白輝稍稍鬆開柳正儒的手,“我就隨便問問,不用回答啦,我知道的。”

  他調整了水溫,帶著柳正儒的手到了溫水下衝洗。白輝垂眸看著在溫水下衝洗的手,嘩啦的水聲令他心裏更是煩躁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