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陳爾丁的父母並不知道昨夜他與陳爾丁所說的話,不,應該說,至少陳爾丁的父親絕對不知道——這就有趣了。
他心裏微微覺得有趣,但眼底深處的戲謔卻隱藏得極好。而他此刻低垂著頭,倒是沒有人能夠看清他真實的情緒,而且,他是從小到大的習慣性麵癱,眼眸的情緒變化也是不大。
陳母安排好林可岑的住處心情尚佳,又跟林可岑多說了幾句,雖然問的問題聽起來很隨意,但林可岑聽得出對方是在變相的查他戶口。
比如,陳母查林可岑的職業是這麼問的。“以前沒有聽過陳爾丁提過你這麼精神的小夥啊,看你的氣質就是個有事業的富家公子吧,隻是以前倒是沒有見過你,不知你是哪家的公子呀?”
對方誇到這個程度,一般人大約也就覺得不好意思,如實相告了,但林可岑倒是不虛,擺擺手。“高看了,就自己創業玩一玩,沒你說的那麼厲害。”
陳母一聽,立刻覺得眼前的年輕人一定身份不俗,對林可岑便又高看了幾分,甚至有了幾分恭敬。“啊呀,還是個大老板啊,年紀輕輕就自己創業很難吧。”
“還行,客人都很好說話。”這虛虛實實的,連旁邊的陳爾丁都被林可岑整懵了,要是不知道的,可能還真以為對方是個有身份的。
可惜,在場是有人見過林可岑的,鞠詩晴之前去酒吧就撞見了林可岑,如今聽林可岑說得這樣迷糊,立刻出言諷刺。“阿姨,什麼呀,別被他騙了,他就是個酒吧小老板,之前我可是親眼看見他的。”
陳母微微一愣,有點不太確定地看向了林可岑,又看向陳爾丁。
陳爾丁倒是會玩,此刻幫襯著回道:“這人家的興趣,底下管著那麼多人都吃白飯的嗎?要是他還要親自管,豈不是要煩死了?”
鞠詩晴聽到陳爾丁竟然嗆她,一時氣悶,可陳爾丁說的又那麼篤定,她一時也拿不準主意。畢竟世界之大,誰也說不準在她麵前的不是一尊大佛。
不過,她的心裏到底有點委屈,甚至還覺得陳爾丁沒良心。先前陳爾丁突然神經病發作把她甩了,讓她在朋友麵前丟臉丟大發了,此刻對方又完全不顧忌她的麵子,自然讓一直眾星捧月的鞠詩晴心中不太平。
可現在她在陳家寄人籬下,她也不好直接嗆她。於是她隻能抿抿唇,先將怒火壓抑下來,準備日後算賬。
可惜,麵前這些人所想的,如今在陳爾丁心裏就是毫無意義。雖然前世他也曾經和他們一樣天真地想著以後,但很快這種所謂的幻想中的以後就被絕望的世界顛覆了。那個時候,他才稍微清醒。
不,他沒有清醒,他依舊被他的父母與女友一家人拿捏著,為了他們的福祉謀利。沒有異能的他,在他們眼中毫無用處,如果不是因為林可岑……他肯定早就已經被他們作為誘餌丟棄了——事實上,他的確被丟棄了,可惜當時他竟然還傻傻地為他們辯駁。
前世的總總總是不斷地出現在他的麵前,他越不想去想,腦內的記憶卻像是潮水一般湧出。他不知道這種恨意到底如何才能消失,唯一能夠做的,也隻有死死地抓住身邊的林可岑,抓住這最後一塊浮木。
否則,他就要被充滿積壓的水壓給搞得窒息了。
鞠詩晴的父母也知道自己女兒的脾氣,看她的嘴角都抿成了一條直線,也知道她忍到了發作的邊緣,於是他們倆立刻露出了笑臉,道:“抱歉,我女兒說錯話了,我們為她給你的朋友道歉。”
“媽!”鞠詩晴在母親的麵前是任性的,聽到母親竟然要讓她給這個男人道歉有點不太願意。
“詩晴。”她責怪地看了鞠詩晴一眼,示意她忍住現在的火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