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很堅定道,“沈緒,給你十五分鍾,過來。”

  一副命令的態度比本少爺還惡劣,沈緒內心一陣噗通狂跳,緊張得像這副身體清楚記得女的告誡有多麼恐怖,隻是腦子遺忘了的錯覺。

  既然如此,沈緒依舊命令司機調轉車頭,往女規定的美容沙龍趕去。

  地點通知的沙龍在龍城地界規模堪稱第一,除卻美容整體外,還加入酒吧氧吧等一係列專為女仕提供優質服務的場,除了價格昂貴以會員製為主外,保密服務做得非常周到,深受富豪圈太太小姐,以及演藝圈女明星們的厚愛。

  沈緒進入沙龍,接待員小姐仿佛早等著他來,替金主爸爸替換棉拖鞋,一路引領少爺進頂樓。

  最高層的敞亮空間內,SPA自帶的精油香味濃厚甘醇,潔淨的環境體現出高雅格調。

  一位漂亮且保養得宜的貴婦,獨自坐在靠窗的角落裏享受時光靜止的美好。

  沈緒遠遠一見十分眼熟,再走近幾步,貴婦身穿寶藍色絲質浴袍,露出的脖頸與一條玉腿格外細膩飽滿,絕對不是尋常這個歲數婦女該有的富態優雅。

  沈緒記得她,她是原主的母親,也是沈沫白的母親,沈雅辰的妻子樊麗麗。

  沈緒腦海裏隻針對男主靳博安的劇情十分清晰,但是兩次穿書,關於旁支別列的情節網則像被刻意屏蔽一般,全然未知。

  可能是最近開始走正常劇情,後續故事替他逐漸解鎖新的物。

  沈緒的情緒因見到母親的瞬間而低落,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從內心深處起,因一個從未見過幾麵的女而開始緊張。

  不,他見過母親一麵的。

  在視屏顯示器裏,樊麗麗曾深惡痛絕地瞪著他道,“我早就說這孩子有神經病,正常家培養出來的少爺怎麼會隨便砸東西。”

  ……

  往昔的記憶猶如陳舊帶鏽的鈍刀,一寸一寸割得沈少爺周身發顫。

  他一邊寬慰自己,沒事,我經不發瘋了,也不怕任何語言的羞辱,一邊謹慎坐在樊麗麗對麵。

  他骨子裏對這個女有種莫名其妙地卑微,極其輕得喚了一聲,“媽!”

  出其不意,或者說刻意為之,樊麗麗端起麵前一杯半熱半溫的白開水,驟然潑向沈緒慌促來不及躲閃的精致臉蛋。

  她真的是太厭惡這張臉了,厭惡到隻要看一眼就會惡心想吐。

  好燙!

  沈緒驚了一跳,但更恐怖的事情是,他的身體在接下來的第一反應並不是掀翻桌子,而是保持固定姿勢坐在原地,靜默等待溫水從頭發間一縷縷滑落,沾濕衣襟。

  起來啊!反抗啊!

  沈緒內心氣惱得快要爆炸。

  但他的身體像是備受母親的折磨,演變成了一種極端可悲的習慣,紋絲不動。

  沈緒不說話。

  樊麗麗卻很有話說,指著沈少爺的鼻子罵道,“你算個什麼東西,憑什麼叫我媽媽?”

  野種!

  樊麗麗最近在沈雅辰那邊遭受的委屈終於足以宣泄,恨不能伸手抽沈緒記耳光。

  就像沈雅辰將五歲的沈緒第一次帶回家,對於費盡心機,剛與沈雅辰結婚的樊麗麗來說,簡直比在享用一頓豐盛晚餐中發現半隻死老鼠更加惡心。

  勉強與沈緒生活一年,期間越看這個孩子越討厭,後來沈庭學實在看不慣夫妻二的作為,最終帶走沈緒扶養。

  但在樊麗麗內心,她始終不會認定自己有錯,沈緒是她的賤堂妹勾引沈雅辰生下的野種,野種就不應該給他好臉色。

  不必沈緒說話,她經趾高氣揚罵道,“我知道,是你告密,跟你父親講我賣了DREAM的股份。”

  “笑死了,那些股份是沈雅辰轉贈給我的,我想怎麼處理經變成我的私事。”

  “沈緒,你根本就沒有能力支撐起老爺子的公司,老爺子願意給你公司也隻是因為你沒用,他怕你將來吃苦,送你座金山讓你坐吃山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