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田大隊長傲慢地佇立在出發陣地上,臉色浮現出輕蔑的表情,手裏拎著軍刀,冷酷地觀察義勇軍陣地。他根本就沒把對手當回事,北大營一個旅的正規軍都能輕易擊潰,這一夥草寇更不放在眼裏。他隻是把這次攻擊,當作是一次軍事演習。山田大隊是戶村聯隊的主力大隊。大隊有四個步兵中隊、一個機槍中隊、還有一個炮兵小隊,兵力強悍,火力凶狠。他聽到對方的激烈阻擊槍聲,知道偷襲計劃流產了,立即命令部隊向年保國團的陣地攻擊。日軍發出的三顆紅色信號彈騰空而起,標誌著正式進攻開始了。日軍的各種炮彈,像一群火鳥穿越過空中,向義勇軍陣地飛撲過來。陣地上頓時火光飛揚,硝煙彌漫,濃烈的火藥味嗆得官兵們直咳嗽。緊接著日軍攻擊部隊的輕、重機槍一起吼叫起來,打在晨霧尚未散盡的陣地上,彈雨像狂風似地刮了過來。鬼子的火力密集猛烈,使整個阻擊陣地都突然顛簸和顫抖起來,驟然間使附近樹林裏的烏鴉、麻雀落地一片。義勇軍各級指揮員臨戰不亂,端起望遠鏡透過煙霧,仔細觀察日軍的衝鋒隊伍,組織官兵們奮力射擊,合力應對日軍的第一次進攻。
年保國精神抖擻,神氣十足地鼓勵身邊的官兵們:“弟兄們,注意避開鬼子的炮火轟擊,做好疏散隱蔽。等鬼子炮擊停了,再出來開火阻擊。”
官兵們匆忙跑到旁邊的掩蔽處躲藏,瞧見日軍炮兵轟擊的炮彈,不時落在陣地周圍,炸得阻擊陣地土飛石碎,硝煙彌漫,震得大家渾身顫動搖擺。二十分鍾後,日軍凶狠的炮聲,忽然嘎然而止,標誌著日軍步兵攻擊開始了。
年保國趴在前沿陣地的戰壕裏,用望遠鏡清楚地觀看前麵山坡上敵軍動靜。日軍軍官地揮動著閃光的指揮刀,衝著日軍和偽軍的士兵們嚎叫,*迫士兵們衝鋒。日軍和偽軍排成散兵線,向義勇軍陣地發動攻擊。他們發了瘋似的用機槍、步槍,向義勇軍陣地掃射,打得山坡前的灌木叢、雜草像被鐮刀割的一樣刷刷地倒下。有的戰士躲閃不及負了傷,倒在血泊中輕輕地呻吟。郭胖子中隊一百多名偽軍在鬼子軍官*迫下,凶狠地向義勇軍陣地衝鋒。
戰鬥開始時,年保國的主力團打仗很有章法。當日軍和偽軍剛接近前沿陣地時四十米處時,他就命令戰士們使用步槍打排子槍、指揮輕機槍射手打點發,凶狠的火力打得日軍倉皇後退。日軍在陣地前沿遺下了三十多具橫倒豎臥的屍體,活著的日軍士兵拉著傷兵驚慌地逃回去。陣地進入了暫時的沉寂之中,空氣裏彌漫著刺鼻的焦糊味。
一百多日軍向陳白山部陣地攻擊,突然遭到義勇軍炮兵營的猛烈轟擊,數十發大炮彈呼嘯著落在鬼子的身邊。巨大的爆炸氣浪傳播著恐怖信息,炸毀了日軍的衝鋒隊形,有許多日軍在彈雨中倒下,剩下的日軍狼狽地逃了回去。
陳白山穩如泰山地坐在指揮所的堅固掩體裏,瞧見周圍兄弟部隊因為工事修得不堅固,被鬼子打得狼狽不堪樣,從心裏感謝張鐵龍對自己的幫助。開戰之前,他禮賢下士找張鐵龍請教阻擊戰的防禦方法,得到了張鐵龍部工兵排長的幫助。他命令士兵按照工兵排長設計的防禦圖,挖戰壕、修碉堡、建成了防炮用的掩蔽洞。
夜色降臨,陳白山指揮官兵們揮著鐵鎬、鐵鍬挖工事,不一會就出了滿身大汗,有的累得把棉衣都脫下了。有個排長一邊挖著掩體,一邊擦著汗,嘴裏發牢騷說:“這打仗真費勁!還要費功夫修工事!真是要累死人哪?”
陳白山臉色陰沉,瞪著眼睛,命令說:“兄弟們,這平時多流汗,打仗時就少流血。這是打仗的經驗。快點幹吧。”
一名連長抱怨地說:“陳司令,我們過去不修工事,也照樣打鬼子。這費事費力的事,我們真不願意幹。這要是打鬼子,我們沒有怨言。”
陳白山氣急敗壞,惱怒地說:“怎麼,今天我的命令不好使啊?我看你們誰敢還囉嗦?”
年保國神氣活現地從遠處跑過來,擺出教訓地口吻,說起了風涼話:“陳大哥,打仗就是打仗,可不是搞施工建設。你這樣下功夫修工事,是拿兄弟們的體格過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