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聯想到各種少兒不宜的內容。
其實安若凡並非一心隻關注自己研究的那幾個領域。她聽別的學者談起過帝國的皇室紛爭、內鬥時事要聞,在聯邦有一大票學者專門研究這個。畢竟帝國的國運與皇族綁定關係特別強,皇室是繼承製而非選舉製。預測帝國的下一任君主是誰,分析其可能會采取的施政模式,從而預判帝國與聯邦之間的關係,已經發展為一個很受軍政界重視的專門學科。
與帝國相反,聯邦八年一換的總統選舉製,底層通過努力躍升階層,甚至當總統都有實現路徑和成功案例,階層的固化沒有帝國那麼嚴重。
安若凡看過聯邦學者編撰的帝國史料,並不是影視作品中誇張的野史,而是血淋淋的現實。那些皇子皇女們為了爭奪帝位,手足相殘、弑父殺兄的情況屢見不鮮,現在的所謂帝國皇室正統嫡係,百年前就是皇室旁支篡位而來。
假設帝國的開創者們真的曾經有神異的血脈,那麼幾經篡位或屠滅,會被稀釋變化成如今這種樣子,倒也不奇怪了。
她還以為那位沉迷科研的二皇子薑喆會遠離帝位紛爭,如今看來,這位二殿下不辭辛苦冒著那麼大的風險遠赴聯邦,打著科技文化交流的幌子,所圖謀的事情絕不簡單。離淺這樣的奴隸侍從都能有這麼高的政治覺悟,時不時在言談中給大皇子挖個坑,那薑喆真正的臣子們怕是想借著聯邦的手,為薑喆籌措更多的政治資本。
安若凡立刻決定明天先與安全局的領導知會一聲,讓他們做多手準備,不管是與薑喆會麵時現場的安防問題,還要成立專門的研究團隊,把薑喆來聯邦的真實目的關聯到爭儲君之位這個角度,再仔細探討一下可能性。
據安若凡所知,聯邦的傳統機構對帝國下一任君主的預測還在大皇子薑崮或三皇子薑垚之間徘徊。關於儲君之位,專家們普遍都是將二皇子排除在外的。
帝國那邊也一直淡化薑喆的軍政影響力,他長期從事科研工作,在帝國並無軍政實權,與別的皇子皇女不同,他從未去軍部曆練,也不與朝中各部要員有任何超出常規的交往。若非今天離淺這番拐彎抹角的話,差點就被薑喆蒙混過去了。
一想到那些政治鬥爭,安若凡就有點頭痛,離淺也顯然並不打算說實話。她難道真要啟動那個虛構的納米機器人“懲罰”離淺麼?
她索性還是回到了最基本的科研任務層麵:“明天我會安排對你那個手環的檢測工作。手環不能剝離,你就要受累陪著手環做各種實驗了。明天沒有檢測的空閑時候,你都可以留在房間內休息。遊戲隻能玩半小時,光腦中還有一些經典文學書籍,以你的聯邦語素養估計都能看懂。”
離淺表麵上感激涕零,心中卻琢磨著安教授最後這句話的意思。莫非安教授認為他的聯邦通用語學的很好?不對,她剛才用的詞不是“聯邦通用語”,而是泛指聯邦所有語係的那個詞彙。所以,她甚至懷疑他懂得聯邦其他語言?
這種精確用詞的方式,是聯邦語與帝國語的差異之一。在帝國語中,許多隱藏的意思是需要根據說話人的語調與微表情判斷,字麵上都還是那個字,但意思可能截然相反。聯邦無論通用語還是其他語係,基本上都是一個詞一個意思,如果變了意思,那這個詞會變拚寫讀音也不會完全相同。非常的直白,這些精確的用詞習慣,反而無法讓她掩飾潛意識裏的那些想法。
“主人,在下並不喜歡看書,如果您允許,在房間內休息時,在下可以進行體能訓練麼?”離淺決定掙紮一下,將自己的人設鞏固在比聯邦的文盲略識幾個字的這種水平。科學家們大概都喜歡讀書,會認為不喜歡讀書的人頭腦簡單四肢更發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