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含疑惑,對這個盒子沒什麼印象,本想說這東西不一定就是外婆的,可掃到盒子蓋上那一朵朵褪色的白菊,到嘴的話收了回去。
李奶往前瞥了眼,發現秦隨和溫知意竟是開了兩個車,腦子一轉,一下明白過來。
她上前拉住溫知意的手,歎口氣道:“知知呀,不是老婆子嘴碎,這小夥子,還挺不錯的,看得出來,對你也上心,你……好好考慮考慮人家吧。”
溫知意愣住,沒想著李奶奶會這麼說。
她斂下眸子,聲調降了下來:“奶奶……”
李奶奶見她情緒不高,她不懂小年輕的感情問題,也不再多言,拍拍她的手背,笑道:“行了行了,我就隨便說說,你就當我是替你外婆跟你嘮叨了,要是你外婆在,肯定也會這麼說的。”
溫知意沒言語,外婆去世了14年,她的腦海中,對外婆的印象,也越來越模糊。
隻知道外婆對她很嚴厲,剛上小學那會兒,四大名著就成了她的必備書目,她所有功課,外婆都會監督她高質量完成,她自己也爭氣,11歲參加中考,以全市第一的優異成績,考上市重點高中。
可也就是那個時候,外婆永遠離開了她。
記憶回溯,卻已被時光覆蓋上一層層霧蒙蒙的濾鏡,看不真切了。
也不知道,外婆是否真像李奶奶說的這樣,也會這樣說呢?
溫知意捧著30厘米左右的鐵皮長方形盒子,怔怔地站在那裏沒動。
李奶奶歎口氣,抱了抱她:“好孩子,你不容易,需要有個人愛你的。”
李奶奶對溫知意的處境,最清楚不過。
所以看到有人對她好,她是真的希望溫知意能好好考慮。
溫知意唇瓣張了張,沒說話。
她想說,她也想的,可她走不出心裏的禁錮。
秦隨對她來說,就像一叢隔著小河的梔子花叢。
她曾經被他牽著,勇敢地淌過河,嗅過那叢梔子花獨一無二的芬芳,欣賞過那花兒獨屬於她的美。
可突然間,他們又把她拉到河的對麵,她想跑過去,可河水上漲,她不會遊泳,隻能眼睜睜看著河對麵的美景,成為心底夢想罷了。
李奶奶走了,溫知意站在原地,心口處,就像那水位上漲的河流,水都溢出了河麵,快要淹沒農田一般。
有點漲漲的疼。
秦隨走到溫知意麵前,嗓音有些沉,問道:“怎麼了?”
溫知意回神,仰頭望他。
午色的陽光,模糊了他的五官。
也讓他更加閃耀起來,似乎成了溫暖本身。
溫知意定定地看著他,忽然唇角輕輕上揚,笑了。
回去的路上,秦隨車子開在前麵,溫知意穩穩地跟在他的後麵。
就像有人,帶著她走路一般。
她的心裏很踏實。
剛入帝都城,已然是晚上7點左右。
秦隨口渴,那頓飯太鹹了,他通過藍牙撥出王姨的電話,準備讓她做點清淡的晚餐。
回到意家別墅,他正要和溫知意一起用晚餐,卻突然接到餘林澤電話。
“秦隨你人呢?”
他才想起,今晚有約。
看了眼不遠處正在幫著王姨端菜的溫知意,又瞥了眼餘林澤電話,果然說道:“抱歉,臨時有事耽誤,現在也趕不過來,下次請你。”
說完掛了電話。
那邊,餘林澤和樊強麵麵相覷。
樊強攤開手懟他臉上:“我就說吧,他去了洛鎮追人,你還不信,說好的賭注,給我。”
餘林澤白了他一眼,端起酒杯,一口悶,皺眉道:“這小子,還真鍥而不舍。”
他嘴上雖然這麼說,可心裏還是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