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今天嫁出了女兒,也在今天,看到她的孩子成長為了一個堅定而強大的人。

身為母親,還能祈求什麼呢?

……

作為另一個主角的賀白洲,表麵看起來還算平靜,但其實整個人已經陷入了一種恍惚的狀態之中。

剛才邵沛然說想到後麵去休息一下,她完全沒有懷疑,更沒想到,邵沛然竟然為自己準備了這樣一份驚喜,這是比任何承諾和任何甜言蜜語都更讓她內心震動的表達。

邵沛然是在對她說,是她的愛治愈了對方的傷。

讓她有勇氣再坐在鋼琴前,重續一段十幾年前的舊夢,徹底拋卻那些外界的影響,重拾對於音樂的熱愛。

可是邵沛然不知道,對自己而言,她才是這個世界給予的奇跡。

從前賀白洲覺得自己喜歡邵清然的時候,她看邵清然,覺得她是一彎高懸在天穹之上的冷月,明亮動人,卻遙遠難及,她照耀著人間,卻與人間沒有任何的牽係。

所以賀白洲對她也隻是遠觀而已。

她隻要月亮的光照在自己身上,就完全足夠了,不需要別的。

無需親近,無需熱愛,無需追逐。

可是等她見到了邵沛然,才終於明白,她鍾情於月亮,隻是因為月亮所反射的那一抹日光。

邵沛然是她人生中的太陽。

就算同樣高懸在天空上,普照萬方,太陽和月亮也是不一樣的。她渾身閃閃、光芒萬丈,讓人不敢逼視的同時,卻又發自內心地生出熱情,情不自禁地去追逐她。

東方有誇父逐日、幹渴而死;西方有伊卡洛斯飛得太靠近太陽,被點著了翅膀。

可是她的太陽,卻隻會用光與熱包裹著她,溫暖著她,牽引她抵達另一個世界,另一種生活。

她怎麼能不愛她?

此時此刻,雖然周圍還有許多賓客,但賀白洲的耳朵裏隻能聽到邵沛然彈奏出的樂曲,眼睛裏隻能看得見坐在台上的那個人。

除此之外的一切,都是過眼雲煙。

等一曲結束,賀白洲就迫不及待地上台,走到邵沛然身邊。

邵沛然轉頭看見她,微微一笑,朝她伸出手。賀白洲牽著她,兩人在無數人的注視之中退場,從旁邊的通道離開。

預定的表演已經結束,通道裏暫時沒有工作人員,賀白洲把邵沛然抵在牆上,熱烈地親吻她。

“你什麼時候練的琴?”親吻的間隙,她氣喘籲籲地問。

邵沛然笑,“看林抒晚練琴的時候。”

林抒晚出院之後,已經開始恢複練琴,她一個人住在城外,讓人很不放心,邵沛然和賀白洲總是輪番去看她。賀白洲私底下當然也跟這個妹妹達成了一些戰略合作協議,隻是沒想到,原來邵沛然也一樣。

這孩子可真能藏事,居然真的半點兒消息都沒有透露。

將來一定有大出息。

邵沛然聞言又笑了一聲,手指貼著賀白洲的臉頰,一雙眸子在昏暗的通道裏熠熠生光,“不想知道這支曲子叫什麼名字嗎?”

“叫什麼?”賀白洲一邊啄吻她,一邊問。

“《鳳求凰》。”邵沛然說,“我自己改的鋼琴曲,喜歡嗎?”

“喜歡。”賀白洲捧著她的臉,突發奇想地說,“《鳳求凰》都已經彈了,我們今晚就私奔嗎?”

“嗯?”邵沛然愣了一下,但她為了結婚以及之後的蜜月,已經騰出了長達十天的假期,不用操心工作的事,至於別的,應該也會有人替她們善後。

於是一股衝動從心底湧上來,她毫不猶豫地道,“好。”

“那不如現在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