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延置若罔聞,又重新握著先生的手,額頭貼在他手上感受著脈搏。
沒有人能勸得動他,幾日來都是如此。
影塵搖了搖頭,隻能出去外邊守著。
皇帝已經醒來了,可沈延不願意去見,做做場麵功夫也不肯,他隻能謊稱五殿下和江先生都與皇帝一樣受了河神的衝撞,且他們二人身上的氣運到底是比不過天子的,因此身子更是虛弱,實在無法麵聖,如此皇帝才沒有疑惑。
第四天,江聞岸還是沒有醒來。
這時從外邊來了一位客人,說是能救江聞岸。△思△兔△在△線△閱△讀△
沈延走投無路,自然是什麼方法都要試上一試的,卻不想來的人竟是醉雲台的花魁——緋言。
緋言來時一身輕飄飄的粉色衣裳,麵上依然籠著一簾輕紗,自那露出來的一雙粹著冰霜的眼睛來看卻無半分豔俗。
“你當真能救先生?若是真能救活,還想要什麼我都願意給。”
緋言第一次見他時還留心看了幾眼,這會兒倒像是對一切都沒有興趣一般,隻是匆匆掃了他一眼,目光便落在安靜地躺在床上,麵容幾近蒼白的江聞岸身上。
不過隻一眼,他就看清了沈延的焦急和疲憊。
他點了點頭,揮了揮盛著花香的衣袖,清冷的嗓音開口:“出去。”
沈延看了影塵一樣,後者立馬往外走。
粉色衣袖頓了一下,往後一揚,“你們。你也出去。”
沈延顯然不願意,緊緊握著先生的手,“我想在這兒陪著先生。”
影塵這幾日都不知勸了多少遍了,自知勸不動他,隻是無奈看著。
緋言細長的眉似蹙非蹙,冷漠道:“髒死了,出去沐浴。”
影塵:“……”
沈延:“……”
緋言還跟個沒事人似的,“他醒來你就讓他看這樣的你嗎?”
“江聞岸最喜歡幹淨。”
一聽這話,沈延心中的防線被擊潰,他戀戀不舍地在先生手背上親了一下,當是時,緋言別過臉,清亮的眸子中劃過一絲複雜情緒。
他不耐道:“快點。”
沈延這才鬆開手。
江聞岸好似聞到了一股很好聞的香味,接著就暈過去了。
迷迷糊糊之中他看到了一個影像,他知道這是平行世界裏的他和延延。
延延跟著他在現代生活了許久,久到江聞岸都習慣了。
突然有一天,延延說他要走了。
送別他之後,江聞岸傷心欲絕,但還是很感謝曾經擁有過那段美好的時光。
“我會去找你的。”最後他如是說。
江聞岸緩緩睜開眼睛,朦朧之間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他喉嚨幹澀,還是想出聲呼喚他:“延……延。”
言言?
男子額頭上沁出薄薄的汗,粉色的輕紗被隨意地放置在一邊。
他往江聞岸嘴裏塞了一顆藥丸,看著他咽下去。
“嗯。”他應了一聲。
“先睡一覺。”
神誌不清的江聞岸沒有發現他的聲音和沈延的不一樣,得到回應之後就心滿意足地睡了過去。
他有預感,醒來後就能見到他的延延了。
影塵正打著盹兒,忽而聞到一陣香味,一睜眼隻見有人往他手裏塞了一個囊袋,“交給沈延,記得每日早晚各一副藥煎給江聞岸吃,今晚就開始喝。注意讓他多加注意,短期內不要讓接近任何靈魂巫蠱之術,不要刺激他。”
緋言頓了一下,補充了一句:“不能同房。”
等到影塵回過神時人已經不見了。
最後時刻抬頭,影塵看到了他一閃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