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更是百感交集,不願看他。
這輩子,他們就隻能這樣了吧。
沈延:“江先生這是怎麼了?”
江聞岸沉默了一會兒才搖搖頭,克製著聲音低聲道:“沒事,隻是方才見油燈太過昏暗,想挪近一點,反倒被煙衝了眼睛。”
“原來如此。”他未曾抬頭,沈延便肆無忌憚地在他身上掃視,目光落在他不堪一握的後頸上,變得有些晦暗。^_^思^_^兔^_^在^_^線^_^閱^_^讀^_^
“既然看不清,那江先生就先歇著吧。”他沒心沒肺地勾唇一笑:“畢竟明日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必得養足精神。”
江聞岸已經沒有力氣想他說的“重要的事情”是什麼了,好在沈延大發慈悲,指定了個小公公扶著他進入一間寢宮歇息。
一直到坐到床上,江聞岸還是覺得腿發軟,渾身的力氣就像被抽幹了。
他低估了沈延,隻讓他抄寫經書,實在不是一個像樣的懲罰,所以還要讓他聽著他與人歡好的聲音,倒是達到了懲罰他的目的。
沈延果然聰明,知道怎麼樣殺人於無形。
他想過重逢的畫麵會是怎麼樣的,劍拔弩張或是裝作視而不見,可他萬萬沒想到會是這樣的。
殺了他或是將他抓入大牢,江聞岸想,他寧願是那樣,任何方式都不會比現在這樣再殘忍了。
可他又清楚地知道,一切都是他自作自受。
“嗚嗚……”
門外傳來嗚咽聲,暫時打斷了江聞岸的傷感,他豎起耳朵聽著外頭的動靜,立刻警惕起來。
過了一會兒,門外的聲音再次傳來,伴隨著指甲撓動門板的聲音,越來越急促,在寂靜的夜裏有些瘮人。
江聞岸卻絲毫沒有感覺到害怕,這一次他全神貫注,終於聽得清晰了些,卻發覺是一個熟悉的聲音。
他心裏升起了幾分驚喜,當即悄悄地往門邊去。才剛打開一道門縫兒,門便被用力擠開,一隻黑狼快速竄了進來,將江聞岸撲倒在地。
小黑熱烈地在江聞岸的脖頸上蹭著,毫不掩飾地表達它的想念。
好在沒有人管他,門外無人看守,不過保守起見,江聞岸還是克製著喜悅將小黑從他身上挪開。
他迅速關上門。
小黑一直黏在他腳邊,不住聞聞蹭蹭。
江聞岸離開的時候沒有跟小黑告別,隻希望它能夠代替自己陪在沈延身邊。
此刻見了它也不禁鼻酸。
他也很想念它。
他喉嚨有些不舒服,此刻沒有刻意拿捏著聲音,帶著絲絲的沙啞,“你怎麼跑這兒來了?偷偷過來的嗎?”
小黑自然不會回答他,卻仿佛能聽懂似的,一個勁兒地蹭他。
小黑的很有靈性,這一點江聞岸一直是知道的,不管他和沈延在哪裏,小黑都能準確無誤地找到他們,出其不意地突然出現。
此刻亦是。
屋內沒有點燈,江聞岸抱了小黑一下,這才發現它身上瘦了不少,當即驚了一下。
他自言自語喃喃著:“怎麼瘦了這麼多?他們沒給你吃的嗎?”
小黑隻是“唔唔”叫著。
他艱難地抱起小黑到床上去,竟勉強能抱起來了。
從前隻有沈延能抱得動它。
抱著小黑瘦弱身體的時候,江聞岸越想越覺得難受。
沈延從前明明那麼疼愛小黑,從來都不允許任何人不順它的意,如今卻……
才短短半個月,它究竟經曆了什麼?
江聞岸不敢想。
他摸著它的骨頭,實在心疼,他想了一會兒,突然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