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能……”

沈延勾了勾嘴角,眸中卻隻有寒意,“怎麼?江先生作為朕的先生,不願意教朕?”

他頓了一下,眸光微閃,“大理寺搜到了沈彥昭和梁子慈對朕不敬的詩作,江先生說,朕是先審誰好呢?”∮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江聞岸猛地抬起頭,不可置信地看著沈延。

梁子慈尚且不說,沈彥昭素日裏最不愛好這些詩啊詞啊的,又如何能寫出對皇帝不敬的詩來?

可他又知道,君若是想要臣死,做臣子的無論如何也無法逃脫。

沈延沒有躲閃,直視他有些驚訝的眼神,他繼續道:“還是……緋言的那個弟弟呢?說起來他如此年輕,想來更加經得起審問。”

江聞岸捏起拳頭。

“江先生覺得朕是要先去審問他們好,還是跟著江先生在這學習好呢?”

“我……”江聞岸強忍著屈辱,倔強地挺著脊背,“我教,求陛下……明察。”

沈延眉一揚,並未接話,隻是將目光轉向不遠處的硬榻上兩個怯懦可憐的少年身上。

江聞岸轉過身,步履沉重地一步一步朝他們走去。

不過數十步的距離,他卻出了一背的汗。

教他?教什麼呢?

他寥寥可數的經驗,全都是和他的延延,甚至是被他引導著的。

可現在在他麵前的人很是陌生。

江聞岸卻要被迫當著他的麵做這樣的事。

看著他清瘦的背影,沈延眸色幽暗,原本搭在輪椅上輕點著的指尖頓住。

江聞岸停在矮榻旁,離二人很近,此刻已經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們的畏懼了。

他根本無從下手也下不了手。

如鬼魅般的聲音又從身後傳來:“江先生再這麼慢吞吞地……朕恐怕沒有這麼多時間陪你耗。”

江聞岸看了那位明顯身量不足的少年一眼,咬了咬牙,轉而向另一位那邊去。

他站在床榻邊,實在不知所措。

沈延眼底沉了沉,冷冷道:“怎麼?你敢對我母後存著肮髒的心思,不就是喜歡這樣的臉嗎?隻是臉像還不夠嗎?還是……你更喜歡眼睛長得像的?”

江聞岸修剪得整整齊齊的指甲陷入手指肉裏,片刻後,他收斂情緒,掩藏眼裏的落寞,終於矮身坐了下去,坐在那少年的身邊。

沈延緊緊地盯著他的後背。

那少年麵露粉色,被他一靠近臉上當即一片緋紅。

他倒也上道,懂得替江聞岸解圍,一雙白皙柔軟的手指纏了上來,抓住他的衣袖。

江聞岸愣了一下,與之對視,想開口詢問他來到這裏是否出於自願,還是因為不敢違抗皇上的命令。

可沈延熾熱的目光還有如實質地落在他的後背,他如芒刺背,沒有問出來。

沒想到那少年竟已經主動地抓住了他的衣裳,慢慢抬起了身子。

江聞岸呼吸一滯,當即想往後撤,可身前的人已經借著他的力量起身了。

江聞岸很想推開他,可沈延方才說的話還在腦海之中回蕩,他沒那麼好糊弄。

如果折磨他能讓沈延好受一點,放過無辜的人,那江聞岸願意。

況且他來之前早已做好這樣的準備。

所以他沒有躲,垂著眸子看著那人鮮豔的唇慢慢靠近。

沈延大力抓著輪椅,胸中的怒火幾乎要自眼睛裏頭迸發出來。

越來越近,他竟無動於衷,一動不動!

江聞岸認命一般閉上眼睛,試圖緩解一下眼睛的酸澀。

差之微毫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