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搭脈搏卻又露出了不解的神色,惹得沈延又差點想要出聲,最後還是忍住了。
“脈象雖仍然虛弱,但已經平和,然有血氣外散之勢,因而滾燙不止,必須即刻降溫。”
陳銘宏想起:“玉泉宮有一方冷泉,想來用來降溫是極好的。”
“不可。”章太醫又是搖頭,“江先生眼下的身子不宜碰冷水。”
陳公公一臉擔憂,“這次如何是好?”
沈延卻想到了一個法子。
“章太醫,若是用冰塊捂在身上,再以身子替他降溫,此法可能行得通?”
章太醫臉上總算露出了讚許的神色,“可行!可行!”
冰塊直接觸碰身子隻怕太涼,冷水又不能碰,如此想來用本來就有溫度的身體來降溫是最好的。
於是沈延命人從冰窖裏取出冰塊來。
沈延即刻便想要抱住冰塊,這可嚇壞了一眾宮女太監。
“陛下!萬萬不可啊!”
陳公公亦勸道:“江先生身子重要,然而陛下九五之尊,也同樣重要,依奴才見還需找身子健壯些的人過來才好。”
“不行。”沈延豈能願意。
那些個宮女太監紛紛表示願意幫皇上分憂,可沈延一一冷著臉拒絕。
陳銘宏哪裏不知道皇上的小心思和有些過分的占有欲,忍不住歎息,“陛下,那便讓奴才來?奴才是無根的人,總不至於冒犯了江先生,況且陛下在旁看著,奴才不敢不規矩。”
“行了,都退下吧。”
沈延一意孤行,堅持親自為江聞岸降溫。
秋來夜間微涼,沈延抱著巨大的冰塊,以身子捂化,又出去外頭吹風,將身上的冰水吹幹,確認沒有水漬了才回到龍床上抱緊江聞岸。
如此往複四次,江聞岸身上的滾燙終於緩解,他的身子亦有了動靜,到最後竟貪戀這股冰涼一般,追逐著上來擁抱沈延。
沈延終於鬆了一口氣。
一夜的折騰這才止歇。
他抱緊江聞岸,二人相擁而眠。
自此,承華殿中當差的宮女太監人人都知曉,新帝並非殘暴無度,他也有柔情萬分的一麵,隻不過全給了那個人。
*
江聞岸是被餓醒的,他慢慢睜開眼睛,便見到上方金線盤繞的紗幔,身上蓋著的被褥是金黃色的,視線所及之處還有一扇熟悉的屏風,上頭畫著一匹威風凜凜的狼。
他恍然驚覺自己現正身在何處,因為這扇屏風他恐怕到死也不會忘記。
疑惑之餘,他身子又是一僵,後知後覺此刻躺的床便是沈延和那個“仙笙”翻雲覆雨的床,而此刻沈延有力的手臂正搭在他腰間,強勢地將他鎖在懷裏。
他隻覺得屈辱至極。
思及昨日的折辱,肚子還隱隱作痛,他心中更是悲涼。
他掙紮了一下,從沈延的臂彎裏出來,隻想立馬下床。
隻是動了一下,沈延便驚醒了,寫滿疲憊的眼中終於有了光彩,他抓著江聞岸的手一陣關懷:“先生,你醒了?身上可還有哪裏不適?疼不疼?”
江聞岸剛醒,身子懶得不像話,此刻不想說話,隻是抽回手,一心想下床。
“先生想去哪?”沈延急了,一把抱住他不讓他走,“先生想要什麼?我讓人取來就是,先生別亂動。”
他臉頰泛紅,帶著些羞怯地詢問江聞岸:“還疼不疼?”
江聞岸拒絕回答這個問題。
他臉色很差,“放開,別碰我。”
他一開口,喉嚨又痛又啞,昨日被按著頭屈辱地跪著的場麵曆曆在目,他閉了閉眼睛。
“你又想如何羞辱我?”
“我沒有……”沈延愕然,但還是乖乖地鬆了手,又低下頭認錯,“先生……你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對不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