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醒下我都忙忘了。”
“忘了?”林放小聲複述著。
餘殊繼續道:“不用你特意跑一趟,我讓鄧祺陪我就可以了。”
他說完這句話,林放沒回應。
像是反應慢了一拍,眼神空洞地望著自己。
餘殊撐開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林放?”
林放“倏”的一下站起身。
他動作太大,帶的連凳子也晃了晃。
第21章
林放他怎麼了?
餘殊強撐著直起身子來,卻見林放臉上流露出一種他從未見過的情緒,瞳孔緊縮麵部肌肉輕微震動。
就好像平日的鎮定自若,裂開了一道縫。
“知道了。”
他淡淡應了一聲,拿起毛巾和空杯子走了出去。
餘殊看著被他落下的托盤,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二樓書房,原先書架上的書都換了一批,書脊上幾乎都貼著省圖書館的借閱標識符。
借來的與梁景帝、獻帝時期的書,林放已翻了大半,隻剩下桌案上的一摞。
他坐在書堆前,腦海裏縈繞不去方才餘殊的回答。
他編造了一個經曆,餘殊卻沒察覺。
若是自己親身經曆的事,餘殊為何會記不得;就算真記不清了,也不該裝作想起來的樣子。
唯一的可能,是餘殊在撒謊。
他對從前經曆的事記憶模糊,對現代生活的必需品知之甚少;
不敢坐電梯、沒見過電動牙刷、不會使用鍵盤輸入法……
諸多不合常理之處,像極了林放他自己剛剛穿過來的狀態。
如果……
林放右手握緊,像是要將指尖陷入血肉中。
可無論身體痛感的程度如何深,都無法使他忽視胸腔裏湧動的暗流。
餘殊,到底是誰?
如果餘殊當真如他一般從古代而來,會帶有從前的記憶嗎?
究竟是前世的餘殊穿越至此,抑或是一個不相幹的古人呢?
此間答案,都在那首曲子上了。
林放翻開案前的古書,一目十行地找尋答案。
*
睡了一下午,餘殊精神好了些。
他見林放有心事的離開,起身從櫃子中翻出一個包裹。
是鄧祺從醫院拿回來的那個。
裏麵沒裝什麼特別的東西,就一個紙筒、幾罐顏料和毛筆刷子。
筆上還沾著未洗幹淨的顏料。
餘殊將那卷紙抽出來攤開在書桌上。
上麵是一副已完成了大半的雪景圖。
這幾日在醫院裏住著無聊,他就叫鄧祺買來了顏料畫紙,將就著用料描了幅雪景圖。
氣勢恢宏,色彩大膽,筆力似乎比往日更有精進。
餘殊目光沒多停留,將雪景圖放到一邊,手指撫過下麵的另一幅畫卷。
雪景圖下壓著的第二張,是一幅不敢示於人前的人物丹青。
一身藍衣便服的林庭雁在湖心亭上坐著,手中執一柄玉簫,四圍有屏風罩著,遠山之上有歸雁飛過。
少年林放是梁朝王都權力漩渦中心的一輪孤月,清冷皎潔。
可惜餘殊當年早夭,無緣見識他日後施展抱負的風采,應當也與如今的林放無異吧。
餘殊提筆描摹,不知道網上因為他的一段視頻炸開了鍋。
*
餘澤揚第一回 到林放家,興致昂揚,結果兩個大人都不陪他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