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不到半刻鍾就朝外麵喊道:“我穿好了。”

屋門再次被打開,四人一齊進來時臉上紛紛閃過驚豔之色。但老婦人什麼都沒多說,隻是朝兩個男人點頭,然後他們就站在沈修可身後,以防發生變故。

村莊裏十分安靜,此時還不是深夜,沈修可一路走來遇到的每間屋子裏竟也沒有燈火透出窗來。到處都是黑漆漆的,隻有老婦人提著的兩盞紅燈籠發出明亮的光來,格外詭異。

沈修可沒有回頭看身後的兩個人,倒是看到跟在他旁邊的小丫頭臉色蒼白,嘴唇都在打顫,像是恐懼著什麼。他什麼都沒問,隻是一隻手放在腰間,做好隨時出手的準備。

很快,前麵帶路的老婦人停了下來。隨著她把燈籠掛上的動作,沈修可知道了自己來到了哪裏。

是白天在村莊中心看到的那棵大槐樹,老婦人把紅燈籠掛在樹枝上,很像槐樹長著兩隻紅色的眼睛,正在發著幽幽而噬人的紅光。

“不是讓我嫁到許家嗎?”沈修可臉上看不出害怕,還有心情問話。

老婦人朝樹拜了拜,轉過身來的神情格外虔誠,她回答:“你過來跟樹主拜堂,然後就送你去許家。”

跟樹拜堂?沈修可沉思不語,但老婦人根本沒有他會拒絕的想法,拿過小丫頭托盤上的紅綢,把紅綢的一端係在兩燈籠中間的樹枝上,另一頭塞進沈修可的手裏,說:“你拜三下就行。”說完退到一邊。

沈修可捏著紅綢帶,發現這紅綢帶上似乎有束縛人靈魂的力量。而這力量的源頭就是從槐樹傳來,爭先恐後地想通過他的雙手進入。他很確定,這力量上麵還吸收過白日見到的女鬼魂體的魂力。

有了紅綢做掩飾,沈修可迅速地扯出一張定魂符,直接把侵蝕的魂力定住在紅綢裏麵。

“快點拜!”老婦人見他久久沒有動作,走過來就要按住他強行拜下。小丫頭似乎有點不忍,別過頭去。

沈修可沒有放下紅綢,但也沒有拜下,而是躲閃著老婦人的動作。許是顧忌他手上的紅綢,但她無法迫使他繼續的時候,連帶著後麵的兩個男人都出手。

但他躲閃得太快了,幾個回合之下,浪費了時間不說,三人根本接近不了他身體半分。隨著時間的推移,老婦人臉上終於出現了惶恐的神色。

“你給我快點拜!”老婦人幾乎就要尖叫起來,撲向沈修可。

沈修可再一個靈動的躲閃,老婦人腳下一滑,然後摔倒在地,另外兩個男人見此,同時撲向他,可惜得到的結果比老婦人好不了多少。

此時,老婦人臉上的神情難看得宛如惡鬼在世,而其他人臉上慘白,帶著驚懼。可惜的是,沈修可並未如他們所願,反而站在一側含笑看著他們。

“隻要我不拜,就不會被種下標記控製對嗎?”他拉著紅綢朝他們揮揮手,“而且,隻要我拿著紅綢,不拜就代表儀式沒有完成,你們也不能把我怎麼樣對不對?讓我猜猜,待會花轎來了,它會對你們做什麼呢?”

此時,他們的臉色比死人還要難看,仿佛知道即將要發生什麼,幾欲發瘋。

沈修可通過現有的信息能推斷出這些已屬不易,剩下的就隻有等待,見招拆招。他猜得沒錯,跟樹主拜堂沒有完成,就不能上花轎。但是花轎就要來了,沒有接到要接的人自然不會讓辦事的人好過。

老婦人幾人還要做最後的掙紮,沈修可自然不會如他們的願。很快,一陣悲戕的嗩呐聲響起,接著一頂花轎從黑暗中飄然而來,不到一會就來到眾人麵前。

抬轎的轎夫們臉色比紙還白,雙腳浮空而立,顯然不是活人。沈修可見此,默默地朝槐樹那邊靠近一點。老婦人等人已經僵立在地,不得動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