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容不得蒼弘致考慮,祁刃隻覺得身上的某種東西在緩慢消失,可他卻無從阻止。
“開始吧。”祁刃坐直身體,說道,“再不動手,蠱蟲就要徹底蘇醒了。”蠱蟲一旦蘇醒,他被奪去的不僅是那些東西,留在蠱蟲上的靈識同樣會被觸動,說不定會察覺到他的計劃。
後麵的話打消了蒼弘致的疑慮,他拿出天蠶手套來處理極玄冰,在蠱蟲即將醒來的前一刻,把處理好的極玄冰推入祁刃的心髒中。
冷,無比地冷。祁刃渾身隻有這一個感覺,蠱蟲的躁動在極玄冰進入的一刹那消停下來,讓它重入休眠狀態。
內室裏的溫度持續下降,祁刃的身體上開始結薄薄的一層霜,霜氣一直延伸到他的臉上,分不清是臉色蒼白還是霜白。隨後,他眉毛上、頭發上、就連睫毛上都結起晶瑩的冰霜。到最後,閉著眼睛的祁刃渾身被冰雪覆蓋。
整個內室,變成了冰原一角。
等極玄冰完全進入後,蒼弘致才憂心忡忡地收回靈氣。果然不出意外,噬情蠱在極度低溫包圍下已經休眠,唯一值得擔心的是,以祁刃目前的修為,是否能抵抗住極玄冰的威力。
體溫流失之下,人最容易產生尋求安全的幻覺,嚴重者甚至能引發心魔。
此時,祁刃正處於回憶中。
火,到處都是熊熊大火。祁刃仿佛回到了那一年,麵前是無法撲滅的大火和死去的族人們,任憑他怎麼喊怎麼哭都無濟於事。大火燒掉了一切,族人被殺得幹淨,隻有他一人活了下來。
火是炙熱的,可站在廢墟前的他心底卻無比冰冷。族人們關心的話語好像懸飄在空中,離他好遠好遠。臉上曾經的笑意消失不見,留下隻有他後來冷冷地看著一切,宛如夢中。
“你身懷天靈根,是修仙的好苗子,跟我去問道宗。”彼時的弘華尊者已然是大乘期,成為他的弟子是許多人夢寐以求的事情。
好冷啊,我隻想父母家人們回來。
極玄冰內的力量一點一點地滲入到他的心髒中,隨著血液經脈融入他的身軀。不知過了多久,扶右帶著落白回來,沈修可仍然坐在原地。
日落月升,月落又升,如此反複,祁刃仍未出來。
花神節已然結束,如此又過了一個月,沈修可在從冷著臉的蒼弘致那裏得到祁刃安全的消息後,才跟著扶右在春城逛了起來。
兩人也沒心思遊玩,後來再得知祁刃仍在閉關後,幹脆從扶右那裏把拿來的離這邊較近的宗門任務挑選了幾個完成。
如此又過了一個月,總算等到祁刃出關的消息。
這日,沈修可什麼都沒幹,早早地就和扶右在門前等著。
扶右這段時間跟落白混得很熟,經常帶它出去不知做什麼。肉眼可見地,落白比剛來時長壯不少。
現在,沈修可給它喂的大蘿卜已經從一根加到兩根了。
扶右淡定地接過他給的一袋蘿卜放入自己儲物袋裏,隻說落白剛在外麵吃過,留著待會再吃。沈修可不疑有他,隻是看向門時有些緊張。
門口也就他兩人在,他咽了下口水,問:“扶右,你說待會祁師兄會不會出來把我打死?”
就算不打死,估計也把他好不容易積累下的交情崩壞,這就更不利於後續任務的完成。一想到這裏,他更惆悵了。
扶右把落白放下安置在一旁,兩人任由它在地上打滾。聽到沈修可所言,他認真想了想,隨後出了個主意:“要不,你跳祈福舞?”
第20章
正在緊張等待的沈修可:???
扶右又認真地給出解釋:“不管花神的祝福是好是壞,橫豎都無法從祁師兄的體內消除,你現在唯一能幫忙的,就是祈福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