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節(2 / 3)

榮則看了他幾秒鍾,走過來,很輕地抱住他的腰。

榮則頭發被鴨舌帽壓得有些亂,可能不再是那麼商務的發型了。

黃予洋挨著他,臉靠在他肩膀上,聞著他身上很淡的或許是男士香水的味道,說“對不起”。

在重生室看見隊友逐一被擊殺的畫麵縈繞在黃予洋的腦海,他感到一種不至於過於深切,卻延綿不斷地擊打他的無力和痛苦。

“榮則,”黃予洋把臉埋進榮則懷裏,喃喃說,“我今天真的好想贏。”

道歉沒用,但他不知道還能說什麼。他今天太差了,這不應該。

榮則低下頭,吻了黃予洋的額頭和臉頰。

他的鼻梁碰到黃予洋的眼角,黃予洋的難受很麻木,很空虛,眼底幹澀,並沒有流淚的衝動。

黃予洋抬起頭,去親榮則的嘴唇,用力地和榮則接吻,幾乎想要榮則把自己咬痛,仿佛隻要身體疼了,失敗帶給他的痛苦就能夠被抹去幾秒鍾一樣。

第53章

榮馨回酒店後,在書房工作了一會兒,秘書把確認後的後天出差的行程發給了她,她看了一遍,桌上的電子擺鍾“滴”地響了一聲。

十二點了。

她合上電腦,走出門,路過榮則的房間。

榮則門開著,她看見書桌上擺著的電腦,還有一個小小的魚缸。駐足幾秒,榮馨走進去看了看。

桌上放著一塊黑色的鍵盤,還有很大的鼠標墊,一個鼠標,小魚缸在鼠標墊旁,裏麵有兩條紅色的小金魚。

她低下頭,摸了摸榮則的鍵盤。地上的電腦機箱是半透明的,看起來很年輕化,都是榮馨不怎麼接觸的東西。

她比榮則大十多歲,榮則走路還搖搖擺擺,她就出國上學了,記事以來,似乎的確沒有哪次認真地聊過天。

榮馨想到了今晚的經曆,場館裏都是穿著T恤的年輕人,舉著燈牌和紙條,青春洋溢地呐喊,每個人都很熱情,眼裏好像在發光。

喊“黃予洋加油”的人,跟隨台上選手完成操作歡呼或歎息的聲音,大屏幕上讓人眼花的遊戲畫麵,還有FA輸比賽以後,主屏幕拍到的那些小孩兒失落的臉。

還有黃予洋在榮則車上,對不知道誰說“對不起”。

她覺得黃予洋已經做得很好了,但好像所有人都更在乎輸贏。

在比賽的一兩個小時中,觀眾和選手把她不懂的電子遊戲看得比任何事都要重要,激烈的、失落的情緒被放大百倍,參與進場上十人的虛擬競賽中去。

這三年裏,榮則是不是就是這樣贏,又這樣輸的。

她弟弟也會像黃予洋這樣,明明表現得那麼好,卻還是在賽後自責,一遍又一遍地看自己輸比賽的視頻,一遍遍像隊友說對不起嗎?

榮馨忍不住這樣想了又想。

她離開榮則的房間,替他把門關上,走下樓去,開了瓶從原來家裏帶出來的酒,倒了一杯,坐在沙發上喝。

明天她和榮則也很忙,有一場鄰市的地產發布儀式不能缺席,下午有一場視頻會議,晚上要去飯局,明天要去B市出三天的差。

她本想帶榮則多見一些人的,覺得這對榮則未來事業的發展有好處。

榮馨早年喪親時經曆太多人情冷暖,難以信任外人,從前都是一個人扛過來,和向修明戀愛結婚後,終於多了一個幫忙分攤的人,但現在又失去了。

她一麵喝酒,一麵覺得自己可能是隨著家庭的變化變得軟弱了,變得不再像二十多歲、三十出頭時那麼獨立,才總想尋求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