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一片發黑,鳳瑄閉著眼緩了好長一會,才終於恢複了些體力。

他靠著石塊,摸索著起身,掙紮了好幾次,才終於探查到厲扶仞的氣息。

經脈平穩,靈氣平和。那魔氣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消失不見,好在厲扶仞已經脫離了危險。

鳳瑄長籲一口氣,胸口陣陣卻發悶。

他本想再休息休息,便帶著厲扶仞回去,但很快的,鳳瑄終於察覺出體內的異常來。

他分明結束了和蝕骨鎖的接觸,可那入骨般的寒氣,不但沒有消退,反而隱隱有了再度興起的趨勢。

鳳瑄心猛的一沉,隨即神識入體查看,心頓時拔涼拔涼的。

那寒潮竟激發了他體內的萬年寒氣,距離他上次受萬年寒氣的折磨不到一月,眼下這萬年寒氣又要卷土重來了!

萬年寒氣作祟,自己會被折騰成什麼樣子,鳳瑄心裏再清楚不過。

倘若再耽誤下去,別說厲扶仞,就連他自己恐怕都顧不上自己了。

到時候厲扶仞清醒過來,恐怕他身上萬年寒氣的事情,就要瞞不住了。

萬年寒氣已經蘇醒,此時一陣又一陣,躍躍欲試般朝鳳瑄殘破的軀體發出試探。

鳳瑄緊咬的牙關不住顫唞,他身形虛浮的彎腰起身,一步三停,晃晃蕩蕩的朝外走。

然而他沒有注意到的是,距離他們的不遠處的石塊後,一道人影,滿臉詫異和難以置信的神情,嘴上嘀嘀咕咕,不知在悔過崖不知已經待了多久。

正是白樂榮。

他呆滯著望著鳳瑄跌跌撞撞的消失在悔過崖入口,右掌下意識的按在了自己左小臂上。

直到鳳瑄的背影徹底消失,他仍舊不敢相信般碎碎念道:“怎麼會……他怎麼會有神木……”

他親眼目睹,那分明是真的——神木。

……

一進屋,鳳瑄再也支撐不住,他“嘭”的猛的靠在門上,整個人仿若千斤重般往下墜。

萬年寒氣早就徹底從丹田逃了出來,此時正在鳳瑄的體內不斷亂竄。

若非鳳瑄意誌堅定,硬是咬牙撐了下來,恐怕早在悔過崖,便支撐不住的倒下了。

鳳瑄拖著殘破的身體,掙紮著將自己轉移到了床上。

他把所有能夠的上的被褥、床單,不要命的往自己的身上累。

可是,不夠,還是不夠。

哪怕他已經完全蜷縮在柔軟的被褥中,卻還是覺得渾身墜入冰窖般的寒冷。

寒氣逼骨,似有無數根針同時刺在他渾身各處,經脈、骨頭似被碾碎。

“好痛、好冷……師父……”

長夜漫漫,煎熬不絕。

……

拜師大會即將來臨,學堂也因此暫停授課,預留出時間,給新生弟子們籌備比賽。

自從上次魔氣的事件真相大白之後,一連好幾日,衡永思都沒有見到鳳瑄。

“不會出了什麼事吧?”衡永思擔憂道。

他改道訓練場,轉而朝著鳳瑄的房間走去。

“砰砰砰。”敲門聲略顯急促,衡永思擔憂聲響起:“鳳瑄,你在嗎?”

無人應答。

衡永思眉頭皺起,敲門的聲音越發用力:“鳳瑄?沒事吧?”

然而還是一片寂靜。

就在衡永思即將奪門而入之際,門忽然“吱呀”一聲,從裏麵打開了。

衡永思神情微愣,就看到鳳瑄一身潔白的裏衣,溫和的朝他笑笑,語氣帶著些晨起的虛弱:“什麼事?”

衡永思一楞:“你…臉色看起來不太好,沒事吧。”

鳳瑄茫然的摸了摸自己的臉:“啊…是嗎。”

他生了個懶腰,故作沉思:“可能是昨晚沒休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