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什麼劍聖都是假的,飛升都是假的,說他爺爺和父親都想殺他,他沒了劍聖名號回去就是死,還說他爺爺被他父親親手殺了連牌位都沒有,還要假惺惺地告知是渡劫失敗,嘖嘖嘖,他要是這麼多事情單獨拎出來一件說,還能看在他的身份上有點可信度,但是這麼一股腦全說出來,那大家就隻能當他入魔瘋了。”
再加上蘇栩之前剛陷害過蘇靖,在那些圍觀的劍修眼裏,他已經是一個滿口謊言的人了。
不過……
蘇栩的父親,應該是蘇言,蘇栩的爺爺,那不就是蘇禮的父親嗎?那位沒能成為劍聖的候選人?
所以,蘇言殺了自己的父親?
當年蘇家父子父慈子孝一唱一和斥責蘇禮的樣子還曆曆在目,喬末實在是想不通這對父子會反目的原因。
“那後來呢?”
“後來就是蘇家的嫡脈換人了,”陸純兩手一攤,“修真界不理解為什麼蘇家嫡脈經常會換人,但這次換人是修真界的人都覺得應該的,那個蘇栩不但丟了蘇家的劍聖名頭,後續操作連蘇家的臉也丟沒了。”
所以,現在的這個嫡脈,是已經換人後的了?
喬末又問道:“那後來他們是怎麼發現蘇靖有蘇家血脈的?”
陸純回憶了一下:“現在的這個蘇家嫡脈,在二十多年前重新為蘇家奪回劍聖名頭後,當著一眾劍修的麵拿出了留影石,那上麵是少年的靖哥和蘇家其他適齡孩子在一起的留影,但族譜上靖哥的標注是死亡夭折,他們說是失蹤標注成了死亡,靖哥是流落在外的蘇家血脈,但事實什麼情況誰知道呢。”
死亡……夭折?!
喬末感覺心如擂鼓。
所以……蘇靖曾經在蘇家發生過什麼,甚至危及了生命,所以他才會痛恨蘇家?
“本來靖哥給大家了一個散修能打敗蘇家劍聖的希望,但現在這新劍聖一出手,再加上族譜這事兒,希望又沒了。”
蘇靖的那些追隨者自然也就散了。
喬末長久地沒有說話,再開口時聲音有些喑啞:“那上麵有沒有寫他夭折時的年紀?”
“不到八歲吧。”
也就是說,蘇靖是八歲就受了會危及性命的傷,離開了蘇家。
喬末想起蘇靖說的“無父無母”,他的心不禁湧上心疼,那時候的蘇靖還是一個孩子,是怎麼抗過致命的傷害,留下自己這條性命,然後獨自一人踏上孤獨的修行之路的?
不過,這也解釋了為什麼蘇靖是典型的蘇家人長相,而蘇栩可以對蘇靖出手。
因為蘇靖本來就是蘇家的人,但他的魂魄已經在族譜上標注成了死亡,劍聖不能對蘇家人出手這個契約自然就失效了。
“你還是要離開的。”
這是蘇靖即將入魔的時候,對他說的話,喬末突然明白了,這句話裏包含的絕望和痛苦。
蘇靖曾經被蘇家拋棄過,在他麵對死亡的時候。
但喬末還是拋棄了蘇靖,在他飛升的時候。
月上中天,陸純從小假山下出來,徑直走出了園子,不一會,一隻橘貓也鑽了出來,三兩下就跳上了民宅的圍牆。
喬末無論如何,都想去見一下蘇靖。
他不想再讓蘇靖一個人獨自麵對危險。
金色的眼睛看向那國師府的方向,喬末決定先去探探蘇靖的位置。
橘貓在月色下沿著民居的房簷行走,跳躍,像一隻普通的夜貓子那般,在夜晚不會引起任何人的懷疑。
“這哪兒來的小貓,扒人牆沿準備幹什麼去?”
笑吟吟的聲音傳來,剛爬上一個牆頭的橘貓扭頭看去,蘇靖就站在那牆根,抬頭看他,眼裏盛滿了溫柔的月色。
月光清清冷冷地灑下來,喬末蹲坐在牆沿上,一人一貓就這樣對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