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未痊愈,身形轉動間完全不複往日靈活。

可他沒想過避,更沒想過逃。

不進反退,一槍|刺|出,帶著勇往直前的氣勢。

老人沒想到顧曦被傷成這樣還能反抗,一時不查,側腰被破空刺出血洞,發出厲耳尖叫。

***

賀成淵原本與容鈺還有巍城的十多位漢子,站在寺廟的庭院內對著一處紅燭行禮。

待到禮成,他與眾人走過去要搬起那尊歡喜佛像的時候,鼻畔吸入甜膩的氣味,眼前一黑,身體酸軟無力,被一股強大的吸力不知吸到何處,徹底失去了意識。

再睜眼,發現自己身在一間裝飾華麗的屋子裏。

屋內紅燭通明,窗幔床幔都是大喜的紅色。

紅燭遍布,熏香清冽,絲竹聲隱隱傳來,充滿了大喜日子的歡愉氣氛。

瞧起來似乎專為新人準備的喜房。

賀成淵隻覺得頭痛欲裂,強撐著身子坐起來,發現自己竟然渾身|赤|裸|地躺在床榻上,旁邊正躺著雙目緊閉,失去了意識的容鈺。

他的呼吸有一瞬間的停滯。

很快,修長的腿從床上跨坐而起,邁過身側的容鈺,赤足踩在地上,麵無表情地扯下一片窗幔遮住身體。

少年人肩寬腿長,貼身的窗幔勾勒出頎長流暢的身體線條。

精致冷清的五官即使在紅燭的暖光照映下,也依舊沒有沾上絲毫的煙火氣息。

本應是狼狽不堪的境地,在賀成淵這樣淡然的神情下卻莫名顯得並不那麼難堪。

掌心凝聚靈力,賀成淵向著緊閉的大門揮擊。

力量卻如泥牛入海,沒有半分回應。

他邁步向前一寸左右的距離,對著旁邊的一處窗戶揮手,力量再一次被化解消失。

直到將房間內的所有角落都探查一邊,確認這間屋子被完全密閉,並不存在機關或者是能夠出去的突破口。

賀成淵返回床畔,垂眸,看著床上躺著的熟睡中的容鈺,桃花眼中滿是深邃的薄涼。

伸出骨節分明的手指,他將指尖壓在容鈺的咽喉,向下狠壓。

沒有傷及性命。

隻是一個過分粗暴的試探。

因為顧曦把容鈺當成朋友。

容鈺的臉頰籠罩在一層迷人至極的柔光裏。

少女的臉本就美豔絕倫,此刻愈發顯得眉目如畫,每一寸肌膚都閃耀著勾魂攝魄的絕灔,美得令人不可逼視。

容鈺被賀成淵剛才那一壓壓得難受,眉頭蹙起,鼻畔發出一聲嚶嚀。

她側身翻轉,露出錦被下裸露的香肩,和若隱若現的鎖骨以及傲人的雙鋒。

紅唇微啟,打出了一個驢樣的呼嚕。

“呼嚕嚕嚕嚕嚕嚕嚕……”

不是這女人搗的鬼。

賀成淵排除了容鈺的嫌疑。

“起來,”被這非人的噪音折磨得耳朵難受,賀成淵將靈力灌入聲音,冷冰冰的語氣凍得容鈺下意識打了個哆嗦。

“誰喊我啊,我腦子好痛,讓我再睡一會。”

她抬手把被子往腦袋上蒙,動起來之後突然發現自己居然沒穿衣服裸睡,嚇得一嗓子叫出來:“我衣服呢?”

“停,這不是我的被!”

“這誰的被,是誰剛才叫的我,你……啊啊啊啊啊啊!”

待到看清眼前的一切後,容鈺嚇得失聲尖叫。

話音未落,在賀成淵的法術下轟然癱倒。

很快,驢樣的呼嚕在屋內再次響徹。

緊了緊身上裹著的窗幔,賀成淵默默走到了房間角落的陰影裏。

他薄唇緊抿,眉頭淡淡擰起,心中因為找不到從房間突破出去的辦法而泛起難以抑製的煩躁和戾氣,恨不得把這房子連著自己都一起整個炸飛了逃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