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有數千年無人飛升,大乘期高手俱都杳無音訊。

顧曦一直以為是因為沒有人能突破最後的凡身桎梏,卻沒想過這其中難道還有其他的原因?

他們之間的對話剛剛說到這,恰好走到了眾多門派掌門長老聚集之處。

“咳咳,”人群正中的一位白袍中年人輕咳了幾聲,對著顧君燭拱了拱手:“這位老前輩可是乾卿宗的主事人?”

“拜見前輩,”顧曦上前一步,躬身揖了個重禮。

“乾卿宗現如今的主事人是我,乾卿宗的少宗主,顧曦。”

少年人眼眸漆黑明亮,模樣清秀俊朗。

那雙黑曜石般的眼睛望過來的時候,眸光柔和煦暖,如晨曦初升的陽光,讓人由不得的整顆心都跟著安靜平和下來。

中年男人心中暗讚,好一個溫潤清雋的少年郎。

“顧少宗主,”中年男人也抱拳回禮:“我是洪紹排穀的長老,此次前來乾卿宗叨擾,是為了確認前來參加生辰宴的各位弟子的安全。”

“可否請顧少宗主告知於我,洪紹排穀的眾位弟子現在身在何處?”

“眾位不必擔憂,”顧曦昂起胸膛,以靈力將聲音傳遠,朗聲說道:“前來乾卿宗參加生辰宴的眾位賓客,現在安然無恙。”

“所有人都被保護在乾卿宗的宗門內,等到三個月後宗門開啟,眾位便可與門中弟子相聚。”

“讓諸位近些日子平白受了這許多的驚擾,心中委實過意不去。待到三月期滿,乾卿宗定當攜厚禮登門,向各位賠禮致歉。”

“小子們先在這裏向各位前輩賠個不是了。”

說完,深深地揖了一躬。

身側的賀成淵也跟著顧曦一起,身體前彎,將頭深深低下。

兩位少年神情肅穆,用最深的禮節,表達著他們最誠懇真摯的歉意。

來者是客,他們乾卿宗作為主人,沒能讓客人歡喜地來開心地走,那就是他們的失責。

即使那些黑衣人的出現根本就不是人力所能控製的,即使他們為了保護賓客的安全已經付出了最為慘痛的代價。

可這些全都是借口。

他們不想說任何借口。

“快起來快起來,乾卿宗的兩位小公子真是太客氣了。”

“是啊,知道了門內弟子無恙,我們這心也就算是放下來了。倒也用不著什麼厚禮,到時候讓顧明遠親自提著猴兒酒來青玄峰上找我就行了。”

“老古說得對,出了這樣的事,你們乾卿宗才是損失最慘重的那個。厚禮是真的不必了,到時候如果重建靈越峰需要我們出力,直說就好,我們西山派的漢子一個個力氣大得很,扛幾百斤的石頭跟拎小貓似的。”

天災人禍不可控。

那些本就與乾卿宗交好的門派,聽見門中弟子性命無憂,心中鬆了一口氣,並不打算向乾卿宗進行任何追責。

所有賓客安然無恙。

這句話雖然簡短,可背後所代表的沉重含義任誰都能明白。

他們剛才一路從山腳上來的時候早就親眼瞧見了靈越峰的慘狀,也嗅到了空氣中揮散不去的血腥氣。

雖然沒有看見屍體,也無從知道那天靈越峰上到底是怎樣的光景,可光從留下的痕跡就知道那絕對是一場傷亡慘重的血戰。

既然賓客們全都安全。

那麼在血戰中死傷喪命的就隻可能是乾卿宗的弟子了。

而在這樣慘重的死傷裏,又有多少代價,是為了保護賓客才不得不做出的犧牲呢?

“顧少宗主,剛才你說的那些不過都是你的一麵之詞,憑什麼讓我們信你?”眼見氛圍明顯變得和睦,星天派的掌門突然陰陽怪氣地開嗓。